府不得外出。” “什么?!” 裴璃听见这话脑子哄的炸开,只剩下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的响。身子,腿一下虚弱无力险些跌倒。 她慌乱间抓住案几,追问道:“你再……再说一遍,裴家怎么了?我嫂嫂呢?我哥哥呢?” 经山:“回将军,裴公子被关进了提刑按察使司,裴夫人同其他一起被关在裴府。我们到珈蓝时,她已经难产了。官府的人不肯给她请产婆和大夫,是大月皇子听说后带人强行闯了进去,将夫人送到客栈生产。只是,只是有些晚了,只保住了夫人。” 他说着已经不敢听自己的声音,不敢看裴璃和周临的脸色。 经山奉命“送”大月使团回国时是知道裴璃、周临和司徒澜庭之间的纠葛的。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倘不是因为他是周临的心腹,换个人来禀告这事,都不得不怀疑这是什么离间计。 可就是如此,他亲眼看着司徒澜庭和裴璃决裂,又亲眼看着他不顾嫌隙奋力去救张芷兰。 裴璃撑着身子靠在墙,难以置信的听着经山的话。将心中所有的悲愤全都蓄在手上,指头深深扣着案板,竟然扣出了血。 可她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张着嘴无助的东想西想。 果然,真的有人为了巴结讨好周临,对裴家先下手了。 是司徒澜庭救了她的嫂嫂一命,可是孩子没了。 而她,她现在还欢天喜地的怀着那个罪魁祸首的孩子。她还在幻想和他的天长地久,恩爱相守。 裴璃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无法想象张芷兰在司徒澜庭到达之前如何捱过那段无助的日子,怀着九个多月的身子躺在床上难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嫂……嫂……” 她转头看着周临,他手中还拿着面皮,准备给她包小肉包。 “阿璃,我……” 周临一瞬间也吓傻了,一直允诺她会护她哥哥嫂嫂无虞。可转头,裴家竟已经家破人亡了。 “阿璃,我……我……” 他扔下面皮,沾着满身的面粉冲到裴璃面前来想要解释,却发现无从解释。 即便他从想要迫害裴家任何一人,可终究底下的人为讨好他先下手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他的责任,他逃不掉的。 因为他无法约束官吏罔顾王法,草菅人命。因为朝廷没有清明的吏治,所有的清算只不过是一波投机者借势打倒另一波,以至于牵连无辜。 裴璃看见他冲上前来,想要碰自己立刻就大呵了起来。 “你别过来,周临你别过来!!” 她慌慌张张的躲开他,呜呜的哭噎了起来。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厨房里乱走起来,脚步匆忙混乱。 看见案板上的饺子、面皮,想到张芷兰,想到还来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小侄子恨不得将周临的案板掀了。 可她只碰了下那上面的面粉又立刻退开了,走到灶台前愤怒不已的想要掀了那笼冒着香气的云片糕,终究只是用手碰了碰滚热的笼屉。 她想宣泄出心下的愤怒,难过,可什么都没有砸。拿起碟碗高高的举起来又轻轻放下,摸了水盆里的鱼又慌乱的退开。 “阿璃,对不起,想哭就哭出来,怨我恨我都好。” 周临看出来她在找发泄的法子,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立刻就不顾一切冲上抱住那个憋着哭声,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状的人。 “呜……周临,我嫂嫂……” 被他抱住,裴璃突然就大声哭了出来。好像突然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地方,可不用造成任何破坏的方法,她张嘴一口狠狠的咬在周临的肩头。将所有的难过和愤怒都宣泄在那上面,她像狐狸一样牙尖嘴利狠狠地一口就咬伤了他。 有些鲜血流溢进口腔里,喘息间她便将那血吞咽了下去。周临感觉到疼,只觉她似狐狸一样在吮吸,要咬死他善罢甘休。 “对不起,阿璃,我立刻就派人去珈蓝彻查。” 他抚着裴璃的脑袋轻声的安抚,知道她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她抱得紧紧的不撒手。 良久后,怀里的人才抬起了头来。止住了哭声,眼睛却是周临从见过的冷静自制。她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底下的经山,嘴角流着鲜红的血渍。 “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全部说来!裴家如何被抄家的,我嫂嫂如何被司徒澜庭带走的。孩子呢,葬在哪儿了?” 经山抬眼,看着裴璃阴骛的眼睛,说话间露出洁白的贝齿染着猩红的血,如嗜血罗刹一般。 周临知道她冷静下来了,她回到了曾经那个统帅三军,战无不胜的小将军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