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陈太师,永保裴家军驻守西北无后顾之忧,每年军饷拨至三百万用于戍边。” 李浩清了清嗓子,又激道: “还是校尉要等着周临醒过来变成一头恶狼扑起来,逼迫裴将军出征平乱,歼灭赤狄再来一招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裴将军在西北多年一直迟迟未清剿乱贼,想必校尉也知道是为何吧?当年平台一战裴老将军一举全歼小月部,收复沙丘河以西全境,可下场又是什么?” 胡望一愣嚼在口中的羊肉索然无味,蓦地想起当年。 平台一战裴家军大获全胜,西北自此安定三年无战,百姓安居乐业休养生息。可好景不长,先皇病重,朝中党政接踵而至祸及西北。 朝中言官弹劾裴子柯边将结交内臣,好大喜功冒失激进,用兵不当致使平台之战妄死三千将士。 一时风光无限的西北大将军因前任首辅张肆意败落倒台,很快就被新任首辅列入其党羽之中押解进京问罪。 仕途大起大落,权势倒塌以罪臣押解进京的裴子柯在途中旧伤复发,溘然长逝于大雪囚车之中。 那一年裴璃才十五岁,马背上长大的小姑娘及笄收到的第一件礼物是她父亲自东归来的骨灰。随父进京裴封也因此冻伤一腿,成了跛子。 从那以后裴家军很长一段时间落入了他人手中,战斗力节节倒退,西北赤狄趁机入侵壮大成了西褚一大边患。 朝廷中无将西北卫所一撤再撤,迫于无奈启用任命前任老将军裴子柯长子裴封挂帅西征讨伐赤狄。 可他是一个书生脚跛,走路尚且不稳如何上征打仗指挥千军万马。 十六岁的裴璃披袍挂帅替兄出征,在大军前明晃晃的挂上自己的旗帜征战四方,丝毫不避讳的直接告诉朝中那帮人是自己替他们在驻守西北,痛恨党政的她从此以后也断了与朝中的联系不问政事。 那几年领兵西北吃的苦头跟随她的将士一声没吭,怀揣着守卫国土的信念茹毛饮血,征战沙场将赤狄一路逼退至珈蓝以外,收复珈蓝。 直到张肆意复辟重归内阁后西北与朝廷的关系才稍显缓和,每年有了军饷粮草供应,可裴璃仍旧释怀不了父亲的死和大哥的腿。 随后开始了在西北长达五年的戍边屯田练兵,抵御外敌。只是她不再给皇家白干活了,每年要的钱要的粮一个铜板一个粒米也不许少,否则她便放赤狄入关来。 曾几何时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长成了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狡诈多端的女杀神,裴璃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她不欠谁的,谁也不许欠她的。 胡望明白裴家军与朝廷的恩怨,可如今陈太师的人被她安置在军中他便有些摸不准裴璃的意思了。 他以为一度不远再结交内臣的小将军,此举似又有了妥协之意。按照以往的贯列倘若敢有势力前来拉拢一早就被遣送回关内了,现在看了这位陈太师的信使似乎又是特别。 胡望有些犹豫地打量着李浩,揣测他的话中意图。 “怎样,校尉大人还不懂吗?现下赤狄与裴家军交战,周临病重又是防范最危弱的时候。倘若他此时死在西北,又会有谁知道他到底是谁杀的?折子一上说不定还能捞一个为国捐躯,忠公体国的名声,这也不算辱没他那阉人。” 李浩慢条斯理的道来,言外之意便是要将周临之死嫁祸赤狄,如此一来这杀周临的罪名落不到裴璃身上又解除了裴家军的顾虑。 他笃定不仅是胡望连裴璃也会同意,而现下就是杀掉周临的最好时机。珈蓝城外赤狄出没,只要把周临暗中扔进大漠里去,不是被冻死就会被出没的赤狄骑兵杀死。 可胡望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却还是犹豫了,此举牵扯甚大。一旦失败,周临反扑而来就会至裴家军于死地而后快。 “……陈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裴将军不在我……” “胡校尉一切以裴将军为重这个下官理解,此事自然也可以等裴将军回来再说。只是现在是除掉周临的最好机会,一旦等他恢复了再动手可就不易了,裴将军也难以从中摘出去。下官已将厉害关系告知校尉大人了,其他的校尉大人自己考虑。下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