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的目光投向萧隐清身后,突然变得敏锐起来,他双臂垂下,“不过,是不是有人跟在教授后边?” 萧隐清脊背一僵,她回过头,瞥到鸭舌帽压得很低的男人,此刻就站在主席台阶梯旁,不近不远的距离。操场上,学生们军训的号声此起彼伏,即使所处环境喧闹异常,萧隐清也由衷地冒出津津冷汗,她感觉到腰后的黑色方块此刻就像一个沉重的铅球,要将她拖坠到深渊里。 她不能在这里冒险,会把所有人都搭进去。 萧隐清低眉,“是我认识的人。”她扯出一个生硬的嘴角弧度,“谢谢,但我没去过你们驻地,可以告诉我地址吗?” 军官还有些犹豫,想问什么,但萧隐清已经递过去手机,他想了想,还是点开导航,输入营区的地址,这原本也不是什么机密,他边输入地址,想起什么,边说:“隔关大有点远,过会儿我跟穆参谋也说一声你过去了。”他咧开嘴笑道:“我的电话他总会接。” 他体察入微,萧隐清感激的点头,“多谢。” 退下台的时候,男人适时凑到了萧隐清身边,距离很近,就好像他们真的是熟悉的人。他压低声音,“萧教授可没有说过,你男朋友是军人。” 他所在的阶下,应该能将刚刚的谈话尽收入耳。 萧隐清面不改色,“希望你们知道,如果见不到我要的东西,你们也不会得到我手里的东西。” 看不见男人的神情,但是他的步伐散漫,语声慵懒,“不用担心,会及时送来。”却突然话锋一转,作势要从包里拿出手机,“但是萧教授,你的作为很危险,我想我应该跟老板报告一声,是不是也该监视一下你在关山的好朋友。” 他们彼此都低估了对方的能耐,直到步步试探后,萧隐清确信面前的人是一伙亡命徒,而对方确定了萧隐清并非可以轻易掌控的存在。 萧隐清脚步停下,看向男人,“如果你跟你的老板想对我身边人动手,那你不如现在就对我动手。” 男人也站住脚,语气森冷,“萧教授,你在考验我们的耐心吗?” 并非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萧隐清就是个冷寂孤高的人,本性之外,还有种种分支的庞杂性格,人往往是杂糅的。她接过很多案子,见过很多丢掉尊严在法庭上奋力撕扯的双方当事人,每当这种时候一定不可避免的波及到她;她也陷入过险境很多次,被尾随,被扬言报复,被孤立排斥……但每当这种孤身一人将临深渊的时候,她选择的,统统都是强硬的正面应对。 “立刻给你老板打电话,承诺不会碰我的家人朋友,并且要让我亲自确认他们的安全。”萧隐清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楚,“你知道,我不怕死。” 而她每一次都不会输。 穆其信很受上级重视,常常一个电话就会没有踪影。临时调来负责穆其信工作的,是刚结束任务,报到等候安排的少校荆楚。荆楚一直目送着萧隐清,直到她离开操场,消失在视野。职业的敏锐,他总觉得跟在萧隐清身边的人不寻常。 这时候学生们在作训,荆楚看了一眼表,还有一段时间才该结束,对他而言是个空隙。他转过身走到主席台角落,给穆其信打了个电话。 电话好一会才被接起,荆楚险些挂断。 “老荆?”穆其信似乎很意外是荆楚打来的电话。 荆楚没有寒暄,直入主题,“你未婚妻找不着你,跟我要了驻地地址过去找你了。” “未婚妻?”穆其信疑问。 荆楚狐疑,“昨晚你不是跟人跑了吗?她说她是你未婚妻,来操场找你来着。” 穆其信稍作停顿,“她是不是只高到你肩膀,很白很瘦,很漂亮,戴了个无边框的眼镜?” “对,穿的是件卡其色的大翻领风衣,腰带拖在身后没系。”荆楚将特征描述得很精准。 他们相亲那天,萧隐清就是这样的打扮,只是没戴眼镜而已,穆其信那天观察过,她看起来并不喜欢将风衣的腰带系起来,即使已经干扰了她行动走路。 “她还说什么了?”穆其信又问荆楚。 “没说什么,不过,有个人跟在她身边,我觉得有点不对,但她说是认识的人。”荆楚将内心想法和盘托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