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西贝仁道小学的会议室,一群打着呵欠的老师,不情愿地留下。 学生已离开,操场是寂静的;越是寧静,越是疲倦昏睡。 很想舒个懒腰,很想走个大圈,梁能静按捺不住说:「不好意思,我想去洗手间。」 张爱美叫道:「我也要。」 *** 走出了校长室,生硬的肌肉一下子柔软了!梁能静穿过走廊,突然背部一阵「凉」,彷彿有人一下的拍打,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同时,这一阵的「凉」,原来非简单的拍打,背部湿透了,刺痛的感觉近乎麻痺,梁能静永远不能看到自己背部的伤口有多深,因为痛的感觉,很快!很快!随着昏睡而消失。感觉消失了,意识也消失了。 *** 张爱美凝望洗手间内的镜子,整理衣装。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在镜子前,又补上妆;驀然!她面前的镜,反射出一个人的容貌,目无表情的站在她身后! 惊愕的张爱美,立即保持镇定,因为这个人是她认识而没有好感的人。 她严肃地问:「毕笑囊!你为甚么会在这里?」 「我不是这里的学生了。」 「你知道就最好了!你还在这儿?而且这是女职员的洗手间,你有没有礼貌的?」张爱美更一个一个字清楚地吐出:「有爷生无乸教!」 张爱美这番话说中了重点,毕笑囊早已失去了母亲,亦没有父爱,是一个不折不扣,被遗弃的小畜生。 目无表情的毕笑囊缓缓地拿出一把大镰刀,张爱美被吓得愣住了,笑囊的动作缓慢得像广告片中的示范片段,示范如何利用镰刀作教材,示范镰刀在耕种以外的用途。 张爱美喉头在颤抖,却要猛力大喝:「你……你想干甚么?」 镰刀在空气中划过,张爱美即时面部剌痛,本能反应望向镜子,看见面上划上了一道刀痕由左额穿过鼻樑到右边嘴角。女厕传出了一声尖叫! *** 「为甚么他们去了那么久?」陈伟光不耐烦地问。 唐景辉咆哮了:「喂!他们别吓我啊!去洗手间要这么久!」 「任心青!去找他们回来!」 任心青不感造次,急忙跑了出去。在教员室门外,即喃喃自语:「只懂哮的门口狗!」 他随随便便逛逛学校的每个角落。忽然,看见走廊一个血淋淋的男人卧在地上,背部一道刀痕,深得见骨,鲜血淋漓。一个和自己共事多年的同事,以可怕的死状在他眼前出现,任心青希望面前的一切是一场梦,噩梦也好!倘若现在就是做梦,他只希望快醒,快醒!儼然脚踝一下撕裂的感觉,垂头一看,脚踝不停有鲜血流出,剧痛的同时,他看见手持镰刀的毕笑囊站在他背后,不用再分析眼前这个人的目的,恐怖的景象,已说明要他「逃」! 任心青一厢拐着逃跑,一厢哀求着:「不关我事的!是唐景辉!唐景辉要踢你出校!我是被逼讚成!我打份工吧,我被逼的!」 走,他拐着拐着走,走落下一层,回头一看,不见了?不见了!幸好摆脱了!任心青才松了一口气。 忽然,传来电话铃声,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铃声越来越近,任心青从来没有想象过,眼前一个十岁的男孩,一步一步逼近,会这么可怕,他已忘记自己脚踝的痛楚,因为此刻要面对的,是死亡。 「你放过我吧!我教书只是打工,没有想过害人!」 毕笑囊依然是木无表情,没有回话,一步一步的逼近。 任心青知道再解释也无补于事,他已明白面前是饿了很久的初生野狼,等待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不杀人的理由。就是不相信自己打不过一个十岁的小孩,他二话不说,扑向毕笑囊,毕笑囊挥一挥衣袖,任心青的腹部被劏开了!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内脏,也是最后一次! *** 「呀﹏」苏小清的一声尖叫,更跑回教员室。 「校长!死人了!死人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