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话还没说完!” 另一边的师兄也开口道:“下回再说。” “你们清觉寺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 他大喊着,气得满面涨红,奈何这两个搂着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就连小的这个也有点力气在身上,他使出浑身解数,刚转了个身,又被他们拉回去。 寂行忽然开口:“先松开。” 寂安一愣,担心地开口:“师兄……” “无妨。” 寂安看了看这个人,不大情愿地松开了手,另一边也是一样。 这人冷哼一声,愤怒地各自瞪了两人一眼,质问寂行:“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也是好心,施主勿怪,若有冒犯之处,我替师弟们向施主赔礼道歉。” 一听到“赔礼道歉”几个字,他压下喜色,清了清嗓子道:“赔礼也不收你们的了,准我剃度出家就行!” 寂安小声叨咕了句:“这不是趁火打劫么……” 收到又一个瞪眼。 寂安撇撇嘴,没说话了。 寂行说:“方才已与施主说过缘由,制度不允有,施主不合我寺招纳僧人的规矩有,实恕贫僧难以点头。” “你不能点头?那换个能点头的来!”那人似乎真是被逼急了,嚷嚷着,“叫你们住持来!” 喧哗了许久,又引来了其他人在门前驻足。 “施主是从沧州来。”众人忽闻寂行开口道。 “是啊,怎么了?” “近来官府征兵,一户一人,想来沧州并非例外。” 那人顿时神色躲闪起来:“……没听说过这事儿!” 寂行不在意地笑笑:“施主,佛门非躲避兵役之地,更何况我寺僧人名录早便呈报上去,新令之后更无法变动,贫僧爱莫能助。” 那人梗着脖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憋着一股气,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时寂安试探地问:“那施主跟随我去歇息?” 那人捏了捏拳心,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我不能出家,就只能去上战场,如今谁不知西北边境敌国虎视眈眈,去了还有没有命回来都不一定。” “我那双亲谁来照顾,他们只我一个孩子,我出了家,好歹还能往回寄些银两。” “只要活着,就有个指望。” 他下巴上冒着新生的胡茬,眼下发黑,想来确实是赶路而来,并没有睡好,他先前激愤难平,如今平静下来些许,眼里却依然留着不甘与无奈。 “师父就算不做和尚,也不会被征去打仗,能读书会识字,大有别的事可以做,”他说,“而我不行,我去了就是九死一生,不去就是抗旨之罪。” 当朝律法,征兵一户一人,但寺院僧人不在征兵对象之列,哪怕新皇登基之后,虽有心抑制佛学过于繁盛的现状,却也没有这么快就改变这条规矩。 对于不想上战场而又走投无路的百姓来说,出家是一条好出路。 但那是在先皇薨逝之前了。 如今茶园已开始征收赋税,隶属于清觉寺的山下酒楼也将关停。 不得不正视的是,他们现今正逐渐开始面临生存危机,何谈再让新的人盲目踏进来。 个中关窍难向他人言明,就连寺中众人也尚未有所知觉。 而这人说的一句话,也如同平地惊雷,让寂行耳边有些瓮然。 师父就算不做和尚,也大有别的事可以做。 是吗? 是这样吗? 他生来便是和尚,于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某些念头却在这几个月以来频频扰人。 他想做一些选择,想了很久,与她分别后的这些时日也依然在想。 他若是不做和尚了呢? 又能做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