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花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外面到底在说什么,甚至不清楚来了几个人,是男是女。 寂行不好中断,默默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人快整个贴到门上,跟要从门缝里钻出去似的,场面滑稽得很。 只是没想到她会忽然回过头,等蓦然跟她的视线对上,寂行眼里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 饮花要报信的动作一顿,困惑地皱眉偏头,不知道他又是在笑什么鬼东西。 见他正色饮花才同样表情严肃起来,开口道:“有脚步声朝这儿来了。” 为了应和她的话一般,下一秒外头就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饮花下意识猛地转身,听见是个男人的声音,在问:“水生兄在家吗?” 看来还是个熟人,这可怎么打发…… 饮花迅速同寂行交换眼色,心生一计,忙对他低声道:“我来,你专心念你的经。” “嘎吱——” 门开了,钱竹青愣了一下,随即紧绷的脸色放松下来。他边看了看身边的夫人,又转而看开门的人,边笑说:“还真是小佛主啊,有礼了!” 钱夫人跟着伏了下身,小豆丁似的孩子也像模像样地问好。 这一通下来,饮花反而看懵了,愣愣地给他们回礼:“二……叁位好。” “寂行师父也在,”钱夫人看见饮花后头的人,毫不惊讶道,“寂行师父也好。” 寂行转身朝他们微微点头致意,饮花替他开口:“他在做法事,不便交谈。” “明白的。” 话音刚落,一声打雷似的呼噜响过来,钱氏夫妇无一不是愣住,饮花似是非是地望了眼卧室方向,笑笑说:“多谢体谅,我们不妨在院里聊。” 两人回过神来:“哦哦,好。” 把人支开,算是一招缓兵之计,好在这对夫妇看起来不是那些个大嗓门,不至于就把人吵醒过来,饮花还能同他们周旋片刻。 “先生夫人贵姓?” “鄙姓钱,名竹青。” 钱夫人也说:“钱李氏,单字筠。” 饮花点点头,先发制人道:“刚刚听闻钱公子钱夫人的话,可是来找陈公子的?” 钱竹青说:“算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水生兄家中遭逢此变故,今日又是元宵佳节,想来他心中必定不好过,方才我一行叁人从此处经过,见堂屋灯还亮着,便前来探上一探。” 饮花:“原来如此。” “这便是‘是’之一解了,至于‘不是’,”钱竹青回身指了指那处篱笆,开口道,“我们看见外头悬着灯笼,认出这是庙会上小佛主与寂行师父猜过的那两盏,不知怎的会在此处,便来看看。” 饮花万万没想到是自己随手挂上的灯笼招致,当下有些哭笑不得地应了两声。 “陈老夫人仙去,故寂行受邀来做一做超度,好让老夫人走得安稳些,我闲来无事,跟过来看看。” 话说一半,留一半,毕竟这一半也算不得假嘛! 钱竹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浮现略显歉疚的神情,道:“那水生兄着实失礼了,竟让二位自便,自己却埋头大睡,钱某在这替他赔个不是。” 他说着就要作揖,饮花忙拦住说:“何须多礼。” 饮花面上透出几分情真意切:“陈公子已为此事奔波劳累许久,实在熬不住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