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冷然一瞥,不知道自己的饭碗还能否保持住。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海上城,波涛汹涌的海边。 夜深人静,岸上的路灯星星点点。温文尔孤零零地走在沙滩上,眺望一潮一潮的浪涌,席卷过来打湿沙边,又倒退而去,去了却又来,好像永不疲倦。漆黑的海水在浪扑上来的尾巴,泛起幽幽的蓝光。 现下是蓝眼泪喷发的季节,幽美的蓝色点亮了大海的黑。 海上城是围着大海而建造的城市,以海洋之美丽与绚烂的蓝眼泪景点闻名联邦,而旅游业的发达使大海的潮线日益消退。帝国温氏亦无法阻止大海的萎靡,只能圈定出独属于家族享有的一片纯净视野。 他小时候常常远望大海深处,等待传说中的阿芙洛狄忒从升腾泡沫的贝壳中走出来,直到发现传说是不会实现的过去,才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等到再大一点,他便觉得,人世间太多龃龉肮脏,也不值得干净的爱欲美神来走一趟。 海上城蓝眼泪盛放的时刻,也像爱欲美神愿意降临的时间。 “少爷,还请今晚好好休息。” 光脑弹出视频通讯,他的管家还在庄园内操心婚礼布场。 温文尔把投屏放到身后,以免挡住他欣赏蓝眼泪,“温伯伯,海上城产过最大的珍珠有多大?” 管家从人工智能的数据反馈中知道了他不知道受什么影响,近来睡眠不佳的问题,但他不愿多说。这孩子洁癖惯了,还不喜人在身旁伺候,这样的性子要结婚,也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矛盾。 管家想了想,“据传在两百年前产过一颗拳头大的黑珍珠,但我们也没见过。” “黑珍珠吗?”温文尔摇摇头,虽然黑珍珠十分稀有,十年才见两三颗,但他觉得黑珍珠没有白的好看,不会散发那种温润的光泽。 管家也不知道少爷为什么突然对珍珠感兴趣,只哄道:“夜里风大,早点回来准备做明天的造型吧。” 温文尔双手插兜,海风吹得簌簌作响,他压得整洁的衣领早被吹得上下翻飞,他一边看波澜壮阔的蓝眼泪,一边分神问:“银荔到了吗?” 管家打开入住宾客名单,“还没有。” “这么晚了,还没到?”温文尔皱起眉头,打开光脑。 涌过来的蓝眼泪撞碎在他的脚下,他突然顿住。 “屏蔽人……” 微弱的路灯映照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他的面前是被小插件拦截的6个通讯记录。 管家瞧他的脸:“怎么了?” “慕子榕动了我的光脑。”他厌烦道,“她总是毫无分寸地插手我的事情。” 管家小心翼翼斟酌用词:“成为夫妻,难免有小摩擦……” 传说蓝眼泪是有人掉进海洋的泪,在别人注视海洋时会重新出现,再一滴一滴游回到岸上。接二连三的蓝眼泪撞碎在他防水的鞋上,碎成一瓣一瓣弹开,鞋面滴水不沾,走过无痕。 “不,我联系不上她。”温文尔皱起眉头,呼啸的海风渐渐小了,他无故产生不妙的预感,“替我叫父亲打探一下。” 温故而难得休息在家,等待儿子的婚礼。他正在管家身后,和某位高官宾相谈甚欢,闻声积极探头:“找我干什么?” “我联系不上银荔。” “这么晚了,睡着了也是可能的嘛。” “她十点的飞船票,两个小时,现在应该下船了。” 温故而一梗,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说不在意,又知道得这么精准!早说了当情妇养着不就完事了吗? 他无奈地瞪了儿子一眼,被迫打开光脑咨询情报网。 蓦地,他愣了半秒,但很快掩饰过去,寻常作答:“已经入住酒店了。” 那短短一瞬的半秒没有逃过密切关注的温文尔的眼睛:“不对,发生了什么?” 温故而面无表情地走进内室的屏蔽间:“你要为了她放弃婚礼吗?” 温文尔刚发现被人碰了东西的不爽瞬间被点起来:“她总是越界!” “那也是你自己选的。我问过你是不是确定要和她结婚了!” 温文尔对着父亲大发脾气:“我讨厌她不行吗!” “结了婚怎么过我不管你,爱离就离,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