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太后那边传旨过来说......”眼下贺赖昭仪那边才是宫中最紧要的,荣升已经快被那边过来传话的催死了。 “旁的事都不打紧,你只管说孤要处理政务,谁也不见。”拓跋绪心里记挂着赫连晞,又不好直接去她那里,只好拿政务当托辞,尽管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是。”荣升叹了口气,瞧了一眼摊在桌上的奏折,王上一上午连半本都没看完吧。 “还有,太医若来奏报,直接带他来见孤。”捏了捏奏章的页脚,拓跋绪又将手上这本摊平了放在桌案上,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对赫连晞太狠了。 “是。”荣升颔首,思考着如何应对太后那边再来人,他有些不甚明了,从常理人情来说,王上对新生子满不在乎,反而念着其他女子,实在很难说得过去。 ****** 随荣华前往安乐殿的是王太医,经过一番搭脉诊治,他已对病人的情况了然于胸,“夫人可有用了什么药?” 荣华忙将之前医员开的药方递上前去,一刻也不敢耽误,毕竟公主又陷入了昏迷,若再拖延下去,情况可能会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 “这几味药倒是没错,开方子的还算谨慎,用量都还比较浅。”王太医捋了一把胡须,又在方子上改动了几笔,“夫人的情况没有转好,须得再加这一味药,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还有,这屋子怎么还点香了?”王太医早在进殿时,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这味道,怎么说呢…” 荣华一脸诧异,再三确认安乐殿内的香炉没有火芯,“王太医,殿内并无燃香。” “哦?那就怪了。”王太医又嗅了嗅,端起了那碗还有残渣的药碗,“嗯?怎么会有曼陀罗花的味道?” “王太医,曼陀罗花是何物?”荣华对着方子左看右看,实在没有找到这味药。 若真是抓药的时候出了岔子,王太医可担不起这个责任,遂细细盘问道:“你可知是何人去抓的药?夫人服下后,可有异常?” “小人不知,之前并未跟着去抓药。”荣华摇头,将刚刚赫连晞的异常也一并告知,“王太医,赫连夫人服下此药后有些神志不清,还将小人认错了,这难道是……” 荣华越说越觉得胆战心惊,难道这宫中的阴谋诡计,最终还是找上了公主吗? “定是有人在药中动了手脚,曼陀罗花虽可入药却有毒性,误服之人轻则言语不灵、陷入昏迷,重则,重则毒入脏腑、药石无救。”王太医不敢大意,旋即取帕子沾了沾碗里的残渣,“此事我定会向王上禀报,你们要好生照顾夫人,抓药煎药切忌马虎大意。” “是,王太医。”荣华应下了,望着床上虚弱的赫连晞,他生出一种无力感,公主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王太医又给赫连晞做了一番检查,交待了荣华许多事,才匆匆回太极殿复命。他本无意卷入后宫的争斗,可到底医者仁心,不愿毒物害了一条性命,于是对拓跋绪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赫连氏如何了?”拓跋绪不顾王太医一路风尘仆仆,逮着人就问。 “王上,依卑职诊断,赫连夫人是忧思过甚,操劳过度,这才病倒了。”王太医有问必答,说完病因顿了顿又道:“昨夜也有医员给夫人看过了,本来服了药该是大好了,可如今夫人依旧昏迷不醒,卑职以为…” “到底怎么了?给孤说说明白!”拓跋绪合上奏折,走到了王太医跟前。 王太医忙跪了下来,呈上沾有药渣的帕子,“王上,有人在赫连夫人的药里下了曼陀罗花,此物有毒。” “什么?赫连氏中毒严重吗?何人如此大胆?”拓跋绪一把抓过帕子,想要看个究竟,然而他毕竟没有太医那种对药草的敏感度,遂又将帕子搁在一边,问:“此事要彻查,先不急打草惊蛇,给她治病要紧,你先把此事压下,孤会派人暗中探查的。” “是,王上。”王太医不敢不从,他见拓跋绪面上镇静,袖子下的手掌却早握成了拳,不断捶打着桌案,心知王上是在担心赫连夫人,于是又多嘴说了一句:“还有一事,王上,赫连夫人身子娇弱,咳咳……于房事上,还是不宜过激、过度。” 听了这话,拓跋绪立马松开了拳头,挥了挥手道:“孤知道了,你,你退下吧。” “孤会给安乐殿加派人手的,你只管遣人小心煎药,不可有任何闪失,知道了吗?”末了,拓跋绪还不忘威胁他道:“赫连晞那再有差池,可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卑职明白!”王太医伏在地上领命,无意去承天子之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