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是需要吃饭喝水的,即便恨透了魏人,他也得吃下他们的食物,穿上他们的衣物,忍受他们的欺侮最后,或许还会麻木自己的良心,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再往后会怎样,薛易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他有一点庆幸是现在的自己遇上了公主,若是没有了良心,自己或许会成为拓跋绪的帮凶,甚至恩将仇报害死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赫连晞。 “公主自然可以相信我。”薛易没有自称小人,他此刻是真想成为赫连晞的同伴,不想她再用那种施舍的眼神看自己。 见薛易有些犹豫,赫连晞想是自己不够有诚意,所以他才会顾虑那么多,于是起身离塌,亲手扶起弯了腰背的他,用一种特别真诚的眼神注视着他,“薛易,你我现在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你是魏宫的宦官,我赫连晞也不过是拓跋绪的禁脔” “公主切勿妄自菲薄,您永远是夏国的公主。”薛易受宠若惊地打断了赫连晞的话,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不管旁人如何看待她,她永远是他心中的公主。 “听我说完,薛易,你曾是我夏国的子民,可我们赫连一族没有担负起上卫国家下护百姓的责任,还害得你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身为一介女流,赫连晞本不必将亡国之罪揽在自己身上,可她知道薛易的遭遇与夏国的软弱脱不开干系,于是又说下去,“父王已死,我们一干子女也不成器,合该被骂‘祸国殃民、弃国弃家’,只是薛易,这样你竟还肯帮我吗?” 薛易并不懂那些家国的大道理,他只知道长安城破都是魏军的错,于是摸了摸搭在自己臂膀上的那双手,说了些掏心窝子的话:“公主,我怎会不去帮你?若非鲜卑拓跋氏的铁蹄踏破长安城门,你我都按原本的轨迹好好活着,如今的一切,都是拓跋绪的一意孤行,他才是我们的仇人!” “那薛易,往后在我面前,你就不要称小人了,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相信,不要欺我骗我,好吗?”赫连晞就差把自己都感动了,睁着大眼睛无比动容,还拍着薛易的肩膀要他起誓。 薛易心里的等级观念还是比较强烈,在长安的时候,或许从不会想到有一日竟得公主如此相待,这要说出来,该是何等风光荣耀之事啊。 “小人,啊不,我薛易,定当尽心竭力,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有违背,生生世世落入无间地狱,不得超生!”发了这么狠毒的誓言,公主会不会有所触动,更依赖自己一些呢?薛易竟隐隐生出些渴慕,才得了个甜枣便想要个蜜瓜,该不该说人都是贪心的呢? “薛易,快别说这些话了,我信了你了,你我都该为自己好好活着。”赫连晞如此才安了心,若这薛易不怕下地狱的话,应该不会欺骗自己了。 “那我即刻动身,去探查另外两位公主的安身之所。”薛易点点头,立马表忠心似的要为公主办事,虽然他连出宫的腰牌都没有,但就刚才中常侍荣升的表现来说,自己或许能搭上他的大船,只要有了他的照拂,将来为公主办事就可更顺意些了。 “万事留个心眼,不要勉强自己,若是不成我也不会责罚于你的。”赫连晞摘下自己的耳环,又拆下一支珠钗递给薛易,在外行事还得有些黄白之物才方便。 “是,公主。”薛易见赫连晞为自己考虑得这么周全,下定决心不计代价也要找到人。 ****** 夜幕降临,拓跋绪如期而至,没有更多的装饰,只一身轻便的常服就跨进殿来。 赫连晞没有说一句话,她端坐在梳妆台边,伸手摘下白玉簪,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这是用实际行动告知了她的选择,拓跋绪很满意赫连晞的答案,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她那只举着簪子的手。 “想好了就不要后悔。”拓跋绪这话,是对着铜镜里那人说的。 见赫连晞久久不语,拓跋绪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直把人捏疼了,再握不住那玉簪,“不说话?” “你还要我怎样才满意?眉开眼笑等待着你的临幸?还是再上演一次贞洁烈女的戏码?”赫连晞冷言冷语,并不被拓跋绪激起更多的情绪。 拓跋绪有些扫兴,他很看不惯赫连晞这应付的态度,一度松开她的手,转到她面前,“若我说都不呢?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不过又是一番折辱,还问我待如何?”赫连晞偏过头去,避开拓跋绪那双能洞察人心的眼睛,不想他看穿自己的恐惧。 “好,你好得很!那孤也不必多言了。”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不好受,拓跋绪从来便是被人恭维的,哪里愿受这等气,直接上手抱起赫连晞,将人按倒在铜镜对面的桌子上。 赫连晞“呀”地惊呼一声,没成想拓跋绪这就堵住她的嘴,亲了个结结实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