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方珑也忙着给骑楼下的桌子裹塑料桌布。 今晚风有点儿大,桌布一直被拱起吹开,她费好大劲才绑好一张。 张秀琴走过来:“我来帮你。” “耶,谢谢姐。” “客气。” 两人配合,很快把其他几张桌子都裹好桌布。 张秀琴突然开口:“方珑,对不起。” 方珑一怔,满脸疑惑。 张秀琴坦诚道:“除夕前那晚,你给那群人送酒的时候,我有预感可能会出事,但我没过来帮你。” 她也认识方珑有几年时间了,和大排档的其他人一样,大家都当她妹妹看待,所以那晚出了那种事,张秀琴一直如鲠在喉。 明明她自己卖酒的时候,最害怕这种客人。 她再次向方珑道歉:“抱歉,让你遇到不好的事。” “天,吓我一跳!你这么严肃,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方珑笑了笑,“那破事我早就甩到九霄云外啦,你也别放心上。” 张秀琴能理解周涯为什么会喜欢方珑。 女孩敲碎酒瓶挡在周涯面前的画面历历在目,那一刻张秀琴就知道,谁都走不进周涯的心里了。 他心里的那个位置,会一直被方珑占据。 成年人会在许多个瞬间停下来,思考犹豫那么几秒。 说这是长大换来的成熟。 方珑是不够成熟,但正正因为这种孩子气,她拥有许多人都已经缺失的勇气。 张秀琴很羡慕她这种“勇”。 这一晚,大排档生意极好,比过年前还热闹。 桌子总是满的,上一波客人结账,还没来得及清理,已经有下一波的客人坐下。 周涯今晚把后厨交给其他厨子,自己在冷摊上负责斩卤味和生腌。 方珑总忍不住偷偷瞄他。 大冬天的,他穿件短袖,还能满头大汗。 刀起刀落,银光烁烁,每个动作都干净利落。 还不爱说话,点点头,挥挥手,其他人就知道要送去哪儿。 唔……好吧,不得不承认,干着活的周涯是还蛮有型的。 十点多的时候,来了一桌客人,是任建白领着一帮同事来吃宵夜。 周涯有些意外,问任建白:“你怎么没跟我说你要来?” 任建白搭他肩,一副老熟人的样子:“哎呀,来给我好兄弟撑场子,不必多言。” “热死了,滚滚滚。” 周涯嘴里嫌弃,但还是把酒水柜上私藏的茅台拿了下来,给了任建白,“拿去和同事一起喝。” 任建白佯装惊讶:“周老板,这可使不得,我们是人民的好公仆,不能收受群众利益的。” 周涯笑骂:“不要拉倒,还给我。” 不用任建白多说,周涯明白他的用意。 包括今晚来帮衬的街坊,许多都是老主顾带着一家大小来吃饭,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很多小镇青年翅膀长了两根毛就恨不得往外飞,但周涯恰恰相反。 他没什么崇高理想、远大志向,他就想在这个小镇里扎根。 扎根,往下深深扎根。 小时候,有些小孩知道他是弃婴,会问一些让他厌烦的问题。 例如,你想不想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例如,如果亲生父母来找你了,你要不要跟他们回家。 他选择闭口不言,因为他那时候还无法确定自己心中所想。 如今若有其他人再问,他便会答,不想,不会。 这里就是他的家。 夜深了,店里依旧热闹,碰杯声不断。 周涯站在骑楼下抽烟。 望着一室烟火,也许是被烟熏过,他的眼眶有些许湿润。 方珑走过来,趁没人注意到他俩,用脑袋撞了下周涯的手臂:“喂,你怎么啦?” 周涯低头看她,胸腔里的情绪翻涌得更猛烈了。 他把指间还剩一半的香烟弹向下水道盖,不顾其他人,牵住方珑的腕子,带着她往旁边小巷走。 男人步伐很急,方珑几乎得小跑起来。 她皱眉压着声音问:“发生什么事啊?!” 周涯不出一声,走到自己的摩托旁才松开她。 方珑还没站稳,就被周涯抱到摩托车油箱上打侧坐着。 墙上壁灯一直没有人来修,时明时暗,伴随着“滋滋”电流声。 周涯的声音也好似过了电:“想吻你。” 方珑一双杏眸睁得圆又大,一口气含在喉咙里,吻已经落了下来。 周涯来势凶猛,方珑一时承不住,推他打他都无用。 过了会儿,她伸手抱住他,轻轻扯着他背上的衣服。 巷口方向甚至还能听到阿丰哈哈大笑的声音,他们两人躲在暗巷,偷三分钟的吻。 夜风寒凉,但两颗心,越来越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