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还未到赴宴的时辰。 一处隐蔽的院舍里传出一阵怒吼:“裴狗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脏了他的眼?他凭什么这么嫌弃圣教!凭什么!” 在黑尾拿着周息作补发的信函,从工作室冲出来,对着坐在水边整理发冠的竹惑抱怨。 “他自己是个什么玩意真当别人不知道吗还脏了他的眼我的蛊虫宝贝比他整天里的死人脸难道不好看数万倍???他真以为——竹惑!你又在干什……” 看着曲着一条腿坐在池塘边的人形少年,黑尾对裴似无止无休的抱怨顿时一停,随即便惊悚地后退了几步。 “…么。你疯了?” 竹惑墨发高束,头戴碧色的玉冠,发间几缕被编织成辫子的鸦发被少年纤细的手指拨到胸前,辫子上垂下的碧玉环与黑红相迭的衣料想映衬,更显得莹莹生辉。 蜘蛛少年本就体态纤长,化作的人形也高挑纤瘦,腿长腰细,将一身华贵的暗红袍子撑得极有少年挺拔的味道。 诡艳的少年没有理会同僚的震惊,只是拿着一只碧玉赤结的耳饰,比着自己的耳垂,问道:“这样看起来、会更有吸引力一些吗?” 黑尾默然,看着花枝招展的蜘蛛,道:“…吸引力我不知道,但确实很显眼。” 闻言,少年满意地刺破耳垂,挂上了这只碧玉赤结的坠子。 单边的坠子上,赤色丝结连绵蜿蜒,一路落在少年的肩头,花哨极了。 黑尾一时无语凝噎,半天憋出一句:“现在到你们蜘蛛的交配期了???” 竹惑对着池子整理衣冠:“你应该有礼貌一点,难怪没有人愿意靠近你。” 两句逻辑不通的话愣是让黑尾心头火起,差点又气倒在地上。 黑尾:你什么意思?看不起孤独的技术宅?? 竹惑:“听说楼眠眠和…裴什么是同门?” 黑尾:“我就知道你突然发疯,肯定是为了这个剑修。他俩拜在同一个师傅底下,是嫡系的师兄妹。真搞不懂,裴似一个卧底,居然能混的这么好?这下好了,本来裴狗就看不起人,有剑修撑腰,他肯定都要用下巴看人了。也不知道消息是不是真的,难道这个剑修真是裴狗的裤下臣??那真是要完了,裴狗做事一向很狗,今晚肯定要受气了,职场怎么这么难混??我只想安静搞研发而已!” 竹惑:“你真吵。” 黑尾:“??天啦,竹惑,我们合作这么久,你都不知道尊重一下中年人吗?再说了,你怎么能去讨那个剑修的欢心呢?她可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啊!难道你真的要自作主张和那个心系裴狗的剑修……呃双宿双飞?” “少管我。还有、闭嘴。” 少年端详了一番自己的模样,自我感觉不错,掠过一身黑袍的黑尾向蜘蛛拉的小马车走去。 黑尾:真是个讨厌的叛逆期崽子。 临上车之际,少年回头道:“如果你还是这样子,那你今晚不要出来。” 黑尾:“?” …… 宴会的地点在镇郊的一处山顶,是周息作名下的避暑山庄。 庄子占了半个山头,依山傍水,别有韵味。内里修得很是雅致,楼阁亭台精巧绝伦,石台草木颇有意趣。 宴上基本都坐满了,无一不是在此处有影响力的人物。 精致的灯笼放置在露天宴会的各个角落,将这一方天地照映得如同白昼。 楼眠眠借着端杯饮酒的动作,隐蔽地环顾了一番与会者。终于在筵席末尾,看见了安月拜托她寻找的人——王景瑜,王蔷若的外孙女。 她一直被圈禁在周息作府邸里,作为周息作用来拿捏隐匿在各处的女子们的把柄,由周息作的一个宠脔看守。 正待楼眠眠起身准备接近她时,一个熟悉的明艳少年挡住了她的去路。 少年:“晚上好,多日不见,楼眠眠。” 是那只祸妖。 楼眠眠回想了一下他的名字,回应道:“好久不见,竹惑” 少女警惕着,和他假装寒暄,暗地里去摸自己的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