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形的娜塔莉显然与他同病相怜,就算没那么怕冷,鲁卡老头像个老妈子似地还是给她翻找出几箱冬日用以御寒的大衣,就怕入秋时才风寒倒下的女子又给不慎病倒。 「给哥哥穿。」体贴的娜塔莉一见到人缩肩进来,立刻毫无良心地脱下肩上毛皮递了过去,丝毫无视鲁卡老人的关怀,她穿得多、少一件披肩也未甚影响。 注视那条小了不止一号还明显是女性专属的毛皮披肩,凯拉挣扎在男性尊严与冷得要死的折磨中,最终还是没骨气地伸手接过了。 「娜塔莉真乖。」含笑夸讚时,凯拉有自信把女性衣着穿出自我风采,捲披缠住光溜溜的颈子后,尚有馀温的毛皮带来暖意,男人鼻水流得红通通的鼻樑抽了抽,难免有些感动。 他似乎只剩下眼前的妹妹,唯一的、不会透过外物并且真正看见自己的女孩。 凯拉有时会觉得后悔,如果当时来得及将她接出修道院,或者早一步安排嫁入安稳幸福的人家,此时的妹妹也许人生就大不相同了。 就算因此会失唯一的注目也无妨,他们毕竟欠了她太多。 「鲁卡呢?」凯拉左右看了看,这个时间点本该是授课时段,却没见学生走动,老人更是不见踪影。 「鲁卡爷爷出诊了,很生气的带药箱出去。」娜塔莉馀悸犹存地扑揽到他的身侧手臂,又快速失忆地抬头笑问:「哥哥陪我去摘花好吗?」 闻言男人一阵征愣,被动地被拉出屋外再次受虐,外头小花园一片枯景,能昂首对抗寒风的没剩几枝。 女子像隻蝴蝶般谨慎地观察并且与真正的虫子一同抢夺资源稀少的花朵,偶尔有些不安地回头时,见着男人站在原地才又安心地露笑继续返身寻宝。 后方把脸埋在颈上毛皮的凯拉略垂眼皮,目光久久难以凝聚。 然而唇上的笑容淡淡,亦不知在奚落哪方。 既然决定走开,那人再遭难受伤,又与自己何干? 总是能再找到下一个替代,同样把献祭己身供人施虐当作爱情的表现,也许下一个代替品会看在对方帝王的身份稍微甘愿一些,愿意努力拉长维持「凯拉」的寿命,让那人沉浸在假象中不再失落不已。 「哥哥给你。」又一把半枯的花束递到眼前,奄奄一息的枝骨花瓣已然掉了大半。 「娜塔莉怎么总摘花给我呢?」见人困惑歪头不解,他又低低含笑。 「哥哥要娶妻子了,可惜你不能来观礼,但是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 「娶……妻子?」女孩似乎想起什么,瘪着嘴的模样很是可爱。 「放心,不会有了妻子就不管你的。」 即便心事被人戳破,又不见她有半点羞涩恼怒,快乐地握住承诺,眉头仍然紧皱。 哥哥不是娶了安德莉亚,还要再娶一次吗? 她未将疑惑诉诸于口,只觉得安德莉亚是个坏女人。 将哥哥捨弃、为求生路而自己逃亡的坏女人。 逃避现实的女子记得很清楚,母亲死前还在喃喃自责,安德莉亚是她的姪女,也是唯一补偿亲子、希望能提供温暖的隐密安排。 结果眾叛亲离的凯拉,却死得那么孤单。 对她的心事毫无所觉的凯拉小心的护住那把半枯贺礼,又把人赶回躲进温暖的民房中,当天尚未等到鲁卡归返,自己就失踪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