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王室成员逃过,鲜红的血液流满了处刑台,一颗又一颗曾经高高在上的头颅堆在地上,表情永远凝固在死前。 而人们,围观的人,处刑的人,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像蚂蚁一样,分不清面孔与身份,只有嘶吼声和欢呼声能分辨为人的身份。 我记得,在处刑结束后,弗雷凡斯的居民恍若无事地照常举办了烟火晚会。 第二天,这座曾经的希望之都空无一人。 留给因为察觉不对、前来探查的海军船舰的,只有堆积的人头山。 影像结束了,又从头开始。 “这是我第二次感受到如此澎湃的声音。” 我转过头,湿纸巾被罗西南迪递过来,微凉的水意触碰到手心,“就像台风一样。” 太复杂的情绪往往会冲击人的心灵世界,哪怕仅仅是影像虫的播放,也再次将我带到当时的现场。 台风狰狞地要毁掉一切,恨意和喜悦全然一体,于是将人也变得面目全非。 罗西南迪没有说话,或许是感受到我异样的情绪,他只是坐在旁边,娇小的皮质沙发无法完全地容纳两个人,于是温热的肌肤总要相碰。 “怎么了呢,今天不害羞了吗,罗西?” 我故意笑他。 罗西南迪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 倒不是说他格外腼腆,而是对方在男女相处的尺度上非常在意界限,连我洗漱完后的样子都不好意思看,相处的时候也会自觉隔开一点距离。 但是这样的纯情就像人类看见含羞草,总想去用手碰一碰,非要看见叶子羞怯地合拢才行。 我也无法免俗。 但那张漂亮的脸上却并没有浮现我想象中的绯色,反而垂下头颅,像一朵金色的玫瑰,“你不开心,娜娜莉。” “……你也太敏感了吧,罗西。” 我无可奈何地看他挑破,情绪记忆就是这样苦恼的东西,只会让人被迫回到过去。 “我能帮到你吗?” 这就是罗西南迪的办法,他从不过问,只是恰到好处地陪伴着,询问自己能够提供的帮助,就像那一杯温水,干净地滋养因为会议而发涩的咽喉。 我看着他许久,终于败下阵来。 “过来。”我招招手,对方便顺从地低头。 怎么这么听话……一闪而过的奇怪念头让我有一点发愣,但还是顺从心意地将自己埋到对方的胸口。 脸埋在左胸,双手穿过腋下,姿势被我顺理成章变成两人躺在沙发上,罗西南迪委屈地被套在我和沙发之间。 铁灰色的家居服布料柔软单薄,透过棉布,心跳声也达成共识。 “我不喜欢那样的氛围。但是大家需要它。”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罗西就像听懂了一样,手穿插在发间来回抚摸,又轻又慢。 “……对不起,罗西。” 半晌,我闷闷开口。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好像总是这么情绪化。” 这才几天呢,就已经放纵自己到这个地步。 “这不是情绪化,娜娜莉。”他说道,“大家都有糟糕的情绪,然后通过各式各样的方法宣泄……你只是憋得太久了。” “而且,我很开心你能这样信任我。” 如果不是信任,如果不是亲近,怎么会将最深处的想法也要诉说,将最微妙的情绪也要表达。 “好犯规哦,罗西。” 我舍不得从他怀里出来,天生灵敏的第六感标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