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没有意义,所有都围绕着一个中心打转。 人群沉默着走向地下船舱,新人的第一个工作,就是接受自己作为天龙人奴隶的现实。 ——天翔龙之蹄。 不同种族的人们等待着自己的命运,在这样的烙印下,她们不再是作为个体的独立存在。 印记不仅烙在肉体肌肤,更深入灵魂。 我冷眼看着眼前的人间地狱。 诺瑞雅捂着胸口,泪水摇摇欲坠,她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我,烧红的烙铁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迸裂。 看着我。 我做出口型。 不要去想天龙人,不要去想奴役,不要去想痛苦。统统都不要去想。 在这一刻,你只要看着我。 她浑身一震,泪水在颊上滚落。 我对上诺瑞雅的眼神,一边漫不经心地褪下衣裙露出后背。 接受烙印的时候,奴隶需要跪下表示对神之后裔的尊敬与服从。 长发顺从重心垂在脸前,遮住大半神色,等刺痛从后方传来,又被涂上特制的膏药后,我穿好衣服,对靠在气囊里的人鱼微微一笑。 她金子般的长发垂在高悬的池水中,人鱼被关在这样的空气泡泡里,像经历数万年被人类挖掘出来的琥珀里的小虫,又像公园里被孩童们捏住的气球。 明明鱼尾可以支撑她在地上行走,却偏偏被要求着做这种把戏…… 真是高高在上的恶劣。 人鱼生活的地方是依旧是一大片水池,我看着诺瑞雅临走前不安的一瞥,微不可查地点头。 “去厨房吧,阿什福德。”总管抬眼看我,“刚好那里才走人。” 她扫过我的发型,好心地提醒道:“在厨房,头发记得绑好。” 我看着自己的发尾,点头称是。 ——在船上会有能帮助你的人。龙的回信这样说道。 会是她吗? 厨房的工作繁琐乏味,分工明确,而我在这方面一窍不通。 “你也就只有一把力气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将手中一箩筐的活鱼放在地上,“这是海军新捕的鱼类,他们说想要吃生鱼片。” “还有一只海王类,我马上去拿,厨师长您稍等。” “等等。”厨师长拎起鱼尾,水滴溅在地上,打出深色的印痕,“你力气够吗?让那群大老爷们去。” 她的短发自由垂向地心,“你来跟我学用刀。要在船上活下来,靠一点力气可不行。” 厨师长索拉,掌管海军厨房,性格爽朗。 “您的名字……真是耳熟呢。”我用菜刀去着鱼鳞,和她搭话。 “海洋战士索拉。”她利落地剖开鱼腹,粉红的鱼肉平铺直述地躺倒在菜板。“我家老妈以前住在北海,贼喜欢这个故事。” “你呢,怎么会到这个船上?被绑来的?” 我看着她握住刀的手指,缓缓出口:“我是自愿来的……因为说船上有亲人的线索。” 索拉动作不停,闷声问道:“他有什么特征吗?我替你打听打听?” 我想了想,“紫色的眼睛。” 应该说,得益于一代又一代的基因优化,布列塔尼亚族人都有着相当不错的面容,气质各异,唯一的相同点就是瞳色。 “紫色的眼睛?”索拉熟练地将生鱼片放在洁白的瓷盘上,“其他的呢?” “哥哥很漂亮。” 索拉没有答复,美丽落到天龙人手里,只会得到不幸。她停下动作,伸手点在镜片上。 “那就这么戴着吧。”女人感叹,“这样的眼睛,被挖下来就不好看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草绿色的光泽幽微,像幼时把玩的玻璃珠子。 “好的,厨师长。” “——厨师长!”寸头的男人,先前被派去抬取海王类的人之一,急匆匆地推门而进。 “杰利他受伤了!” “他冲撞了圣……被拖下去挨了三十个鞭子……” 索拉皱起眉头,“他人呢,送到医务室了吗?” 寸头畏畏缩缩:“……不……大人不允许给他救治。” ——“低贱的下等东西!给我滚远点!” 我凝视着手中精美如玉的瓷盘,小巧可爱,触手生温,谁都能在第一眼就看出是造价不凡的宝物。 寸头记忆里带着头罩的天龙人语气不屑,穿着太空服一样的白色服饰。 “是指不允许用医务室吗?我这里还有点药……”索拉转过身,眉头轻轻颤抖着。 “……杰利他、他已经被挂在船架上了……查尔马可圣大人说,不许把他放下来……除非他死了。” 索拉沉默半晌,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阿什福德,去找总管。” “告诉她,我们可能又要缺人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