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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澜(他果真是全天下,最适合称帝之人)


    “如此,昨夜陛下降服叛军之后,身体疲累,现在正在休息。正巧魏大人在城外碰到了秦副将和唐姑娘,便带入宫里请太医包扎诊疗。”

    太监自然不会将昨夜的每一个细节都告诉他了。秦蔚澜听后,又是将这人上下打量一番。

    “有劳。还不知道公公尊姓大名?”

    “小人姓陈,单字一个贵。”

    秦蔚澜点点头,疏而礼全:“多谢陈公公。”陈贵点点头,皮肉不笑,躬身而退。

    李勉如愿以偿,坐上了帝位,秦蔚澜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是高兴的。想着这终于是要结束了罢。长吁一口气,现在他心里念的,全部都是另外个人。

    君霓被饿醒,侧靠在榻上,身边的宫女端着碗小米莲子羹,小心翼翼喂着她。本想要拒绝的,可是当时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被绷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整个人便是彻底泄了气。

    “太医吩咐,姑娘这几日手莫要用力了。先前光是给您挑这手中的细毛刺,就挑了好长时间呢。”

    “让我来吧。”君霓抬头,看见他。

    百转千回,这一刻忽然是混合了浓实的厚重。他面上还有伤痛低迷的沉郁,不过精神倒是还算好,眼睛亮得很,透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心照不宣,情愫涌动。

    他与她,经历这么多事,心底某部分紧紧的连接在一起,彼此牵扯,伤痛共感,好像是再也很难将其分开了。

    “我来。”他淡淡重复,那宫女呆愣愣看着门口那神情专注而认真的男人,也忘记要劝这两个病患要老实些,把碗交给秦蔚澜就退下。

    她觉得自己瞧见了他,便是柔软起来,心里之前对他的那些愤慨也好、哀怨也罢,倾慕或是喜欢等等的那么些冗杂情感,就只剩下温柔了。

    君霓嘴唇张着,想说话,可是话没说出来。他便将勺送到了她的唇边,最后谁都没有说话,一勺勺,直到这碗羹见了底。

    “那时我以为,你要死了······”他先开口。似乎是也患了与她一样有话难言的症状。

    她叹口气:“那时候我也以为我要死了······可是还是活下来了。”而且,你来救我了。

    秦蔚澜点点头,指腹揉掉了她嘴角的残渍。

    她现在百分百确定,这个人,亦是心许她的。

    那个时候她封闭自身轻功时,听不见他的那番话,也看不见他为她心殇得死去活来。

    但是刚才在宫中醒来,她摸到自己发鬓间那根多出来的簪子,便是什么都懂了。

    “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说,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见她难得沉默,他又似鼓起勇气的开口。

    “那便留着说。又不差这一天的。”她笑意浓厚,点点头。

    “好。”他放下碗,瞧见那裹得严严实实的手,心疼得很:“手还疼么?”

    “不太疼了。只不过大夫说,得养好才能用了。你呢·····你身上可还有哪里疼的?”

    “疼。”他点点头,老实回答着。被她听着感觉竟然是这样前所未有的软糯语调,像是在向她撒娇一般。

    说是这么说着,他又侧着身往塌立坐了一些,侧过肩膀,离她更近。她便是配合的靠了上去。也闻到了他衣袍下,与她一样浓浓的草药味道。

    “我······”她深吸口气,才开口:“我是不会叫你阿兄的。这辈子都不会的。”

    “好。”他的回答毫无犹豫,又有淡泊的坚定。之后,谁都没有再说话。

    阳光打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实在是太舒服了。

    本来也是,这样温柔的光芒,与心爱的人在一处,是世间最管用的疗药,也别再无他求。

    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早晨的阳光,已经有了春天的样子。虽然夜里还是会下雪,不过这白天的暖意,总算给了挨过寒冬的人一些盼头。

    宫里乱糟糟的。一切终于尘埃落地,便是有太多事情要处理,因此李勉现在依旧是在宫外的王府之中。城外避难的长安民众也陆续回来了,瞧这王爷府外一圈又一圈的重兵,不必再问,也是知道这结果。

    李勉从宫里回来之后,直到第二日的又一个清晨,都未曾休息。现在他终于是感觉到疲乏了,放下手中的批文公案,缓步到窗柩前,眺望这花园中乍放的春枝,和回飞的候鸟。

    “启禀陛下,魏尚书求见。”

    “传。”

    魏青桥快步而进,略微行礼,对着窗边的李勉道:“城外的叛军已管押妥当。一点不错,均是那白家弟子。”

    “至于这白家庄主,已经关押至武宁军牢狱之中,还未苏醒。”他稍作停顿:“可是需要上刑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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