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校服高中部的啊,八点半了咋还待这儿?” 新换班来的门卫坐在小木桌上,抽烟道。 李章叙扶着自行车,朝知行楼望了一眼。 “我等我妹妹,一直没见她出来。” 四楼那间教室的灯早已灭了,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差错。 “这都放学俩小时了,人早走光了。你妹叫啥?” 李章叙道:“初二(10)班的柏遥。” “她教室都没灯了,你上去找找吧,别一直等了。” “谢谢您,我自行车就停一会儿我就下来。” 门卫摆了摆手,道:“快去快去。” “今儿课上换组,你把我凳子弄脏了不告我一声?” “我擦干净了……” 李松岳看着趴在课桌上虚弱的柏遥,不满道:“平常不是动的很,现在装什么呢。起来给我道个歉,不然我告诉全班人你把脏东西弄我凳子上了。” “对不起……” “趴着算什么,敷衍我是吧。你起来,站起来……” 李松岳抓住她的一边小臂,想把她从课桌上拉起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声。 “柏遥?” 李松岳回头,打量了一番这个高个子男生,看见他的校服,便知道是高中部的,悻悻放了手。 柏遥被拉起来的时候,李章叙看见了她裙摆上一片暗红的血渍,便猜到柏遥是来了生理期。 他无视了李松岳,走到柏遥旁边,俯身道:“遥遥,还好吗?” “平常你不是好学生嘛,找男朋友手还伸到高中部去了?厉害啊柏遥……”李松岳话音未落,便看见李章叙抬头看着自己,漆黑的眼睛宛若深渊,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李松岳同学是吧。” 李章叙轻轻读出李松岳胸前校牌上的名字。 “干什么?”李松岳不知怎的有点紧张,道:“她…她把我凳子弄脏了,我来质问有什么错?” “凳子弄脏了。” 李章叙复述了一遍,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道:“你一个十几岁的男生,有手有脚的健全人,把旁边的餐巾纸抽出来把凳子擦干净,做不到?实在介意你换一个凳子啊,这是天大的难事?还是说学校老师不教,你就真的什么也不会,要我手把手教你?” “你…你们,算了,晦气!”李松岳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个所以然,揣着兜赶紧跑出去了。 李章叙掌心下的躯体依然在颤抖。 他用手梳理好柏遥被泪水打湿的鬓发,哄道:“他已经被我说跑了,不哭了好不好?我们不为了这种烂人流泪。你在这儿等下,我马上回来,遥遥。” 柏遥以为李章叙是追李松岳去了。 几分钟后,李章叙跑回来,把一个粉色包装袋放到她桌上。 “谢谢哥哥。” “站得起来吗?你去换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初潮实在是让柏遥下腹痛得要命,她脸色早已苍白了,在哥哥的搀扶下才行至女厕门口。 原来她也到开始需要卫生巾的时候了。 之前班里还发生过男生偷开女生书包,把卫生巾拿出来嘲笑的事情。 柏遥拿着卫生巾,转头看了一眼哥哥。 她想问的有很多。 楼下卖卫生巾的小卖部没有给哥哥装卫生巾的塑料袋。 班里那些男生明明一边嫌弃一边嘲笑卫生巾不是吗? 可是她看到李章叙满眼的担忧和想要上前却不敢上前的样子,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夕阳已经落山了,夜风吹拂着自行车上的二人。 柏遥腰间系着哥哥的外套,用来掩盖裙摆上的血渍。 她靠在李章叙的背上。 “下次再有人欺负你,告诉我,好吗?”李章叙道。 柏遥又闻到他身上的那股味道,因为骑自行车体温升高的缘故,气味更加明显了。 李章叙身上向来没什么汗味,就算运动完来找她,也会先冲一遍凉才来。 日常他的衣服上就是一股洗衣液的青柠香,干净又柔和。 “好。” 因为生理期的缘故,柏遥打不起什么精神,回答的语气也都恹恹的。 “对了哥,段考刚结束,家长会又要开了。爸妈他们,估计又……” “好,到时候我去。到家啦。” 柏遥看着车头装着红糖的塑料袋,有些晃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