幌子公司,作为一个普通的职员,经手组织能暴露在明面的业务。 爱子也在,她刚满十三岁,还是瘦瘦小小,没有发育。她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 志保在厨房里煮咖啡,她十七了,曲线优美,前凸后翘,已经有了女人的韵味。 明美走进厨房,帮志保收拾东西,这还是诸星大叛逃后,她第一次,在没有组织成员在场的情况下,和志保见面。 志保压低声音:“你知道吗?有人告诉我,前几周,组织知道了诸星大的真实姓名。” 明美狠狠吃了一惊,虽然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但志保一直在观察她,立刻就把这吃惊收入眼底。 “是吗?”明美故作轻松地说道,“除了名字,他们还知道了什么?” 志保捏着咖啡壶柄的手微微用力:“你不会是在担心他吧?” 明美确实在担心他。组织一直没有放弃追杀诸星大,如今知道了他的真实姓名,就可以很方便地查到他的亲朋好友,进而把他引出来。但她看着志保染上怒气的双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担心他被组织报复?”志保一下子就猜中了,“比起担心他,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人家神通广大,在外面逍遥快活。我们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余力担心别人?” “对不起……”明美的眼睛里有了水光,“是我连累了你……” 志保冷静下来:“你没有连累我,真要说的话,是我连累了你。”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厨房里只有咖啡机冒出的嘟嘟声响。 过了一会儿,志保先开口了:“我是想提醒你,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有人最近正在追杀他。如果他死了,你不要太伤心。” 怎么会不伤心……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要是死了,下一个,不就轮到她了吗? 但志保却不这么看,她盯着咖啡机上的蒸气,有些阴暗地想:他死了,说不定对她们是一件好事。 他或许真有一个妹妹,被保护得好好的。而她们呢?在泥潭里沉浮、挣扎、飘零如秋日的落叶。 他明明是卧底,却还是接近明美。他不知道这种行为会给她们带来什么吗?他当然知道,他知道得很清楚。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嘴上还冠冕堂皇地说着那种话,真是可耻! 很多夜晚,她从梦中惊醒,总会后怕地想起那张sim卡。如果那天,琴酒执意要留下来看她搜身,她会遇上什么?如果那天,女监护人翻了那条内裤,她会遇上什么?如果那天,女监护人没有同意她去洗手间,她会遇上什么?如果那天,琴酒说:再搜!她会遇上什么? 有太多的意外了,如果她不是脑子一抽把sim卡藏在自己内裤里,如果她直接把sim卡从车窗扔了出去,如果她没有成功让sim卡和内裤一起掉在地上,如果马桶堵住了,那张sim卡没有被她冲进下水道。 会发生什么? 她不敢想,不敢想。 有时候,她对琴酒又恨又怕。有时候,她又因他放过她而充满感激。 有段时间,她对自己在组织里的地位感到很不确信。但他们把她安顿在新的住所,又把整个实验室搬迁到新的地方。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外勤不被允许靠近实验室,所有人都放松了不少。组织开通了班车,又给所有实验人员安排了集体宿舍,但她还是一个人住。女监护人被撤职了,但新的监护人顶了上来。他们住在她的隔壁,住在她的楼上,住在她的楼下。 偶尔,琴酒也会出现。伏特加开车,她和他坐在后座。他带她去吃饭,或者给她带晚饭。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感到不安,感到紧张,感到压力,还感到一丝隐秘的期待。 或许,一切会变得不一样。 或许,她是不一样的,她和别人都不一样。在组织这样的环境里,她还是可以靠一些优势,靠一些聪慧,靠一些美貌,靠一些手段,获得一些话语权。 可能不多,但足够庇护她和明美、爱子。 走出厨房的时候,明美突然意识到不对,开口问志保:“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他的真名,有人在追杀他,都应该是机密吧。” 志保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爱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她站在地上,黑漆漆的眼睛紧紧盯着明美和志保,表情十分阴沉可怕:“谁的真名?谁在追杀谁?你们是在说诸星大吗?” 志保看了一眼错楞的明美,心里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或许,比起“她从哪里知道”的问题,爱子对诸星大的恨意,更能占据明美的注意。 “是啊,”志保说,“我们在说诸星大。” 明美瞪了志保一眼,但来不及了,爱子走近志保:“他的真名是什么?” “他叫赤井秀一。”志保说。 赤井秀一。 爱子垂下眼帘,默默念起这个名字。 赤·井·秀·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