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桁提前开车去了,李藏秋落在后面,问:“听说项家在另一个厅?” 楚识琛道:“嗯,已经结束了。” 今天这顿饭,楚识琛先搞得订婚计划泡汤,接着中途离席,李藏秋放慢脚步,说:“识琛,你怠慢我不要紧,不该插手小绘和李桁的事情。” 楚识琛明白李藏秋不高兴,说:“我只是在想,如果父亲在世,他今天会支持还是反对?” “何必假设。”李藏秋趋于严肃,“做人要讲求实际,你爸爸走了。” 楚识琛似有所指:“所以许多人和事都变了。” 李藏秋停下来,透过镜片凝视楚识琛片刻,电梯门拉开,楚识琛不卑不亢地抬手相送,补了句“叔叔慢走”。 今天着实滑稽。 一边美满,一边美和,竟双双翻车。 楚识琛返回美满厅,项明章依旧坐在桌边,没来及喝的汤羹彻底冷掉,骨瓷碗沿着碗口裂下一条细纹。 寿宴一开始,亲眷、朋友和董事轮番为项行昭祝寿。 项明章伴在项行昭的身边,耐心介绍每个人是谁,给项行昭展示贺礼,金石玉器,古董字画,虫草山参,厅中充满了项家人最喜欢的钟鸣鼎食氛围。 项琨是长子,投其所好送了一幅名家书法真迹,殷切地说:“爸,等你好了,鉴赏一下这幅字写得怎么样。” 项行昭抬手指着,咕哝道:“明……明,章。” 项環忍不住笑:“大哥,明章会书法,爸以为是明章写的。” 项明章说:“姑姑太抬举我了。” “你临一幅,叫你爷爷选,没准儿他不要真的要你写的。”项琨一笑置之,“诶,明章,你的贺礼呢?” 姑父说:“咱们都是抛砖引玉,明章的礼物要最后送,他最孝顺老爷子,肯定是精心准备的大礼。” 项明章吩咐齐叔把礼物拿过来,一掌多高的乌木匣子,沿边刻绘蝠纹,打开,里面一对青玉松椿树雕,松枝细密,椿叶繁盛,玉质晶莹透润,是难得的佳品。 若论价值的确是“大礼”,项如纲道:“这物件够贵重,就是缺了点新意。” 大伯母说:“花心思要时间的,你以为明章和你一样有空?这座玉雕意头吉祥,摆在家里好看的。” 匣中放着一张素笺,项明章拿起来,纸上两行端正小楷,写的是元好问的一阙词,他读罢攥在手心,端起酒盅起身。 众人跟着举杯,齐齐望过来。 项明章家主姿态毕现:“‘笙歌丛里,欢笑度年华’,谢谢各位今日赏光,为项董贺寿。” 说罢,他转身面对着项行昭,以宾客为证,以玉雕做引,道出后半句:“爷爷,‘看富贵,有儿孙,永祝松椿寿’。” 几位老董事带头叫好,所有人蜂拥起立再次向项行昭道贺,一时人声鼎沸。 项明章一盅酒饮尽,宴席才算正式开始。 经理留厅服务,行政总厨中途来问候菜品是否满意,领了一封大红包。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 大家渐渐喝得慢了,一边吃菜一边闲聊,一道淮杞螺头花胶汤端上桌,是美津楼的招牌。 项明章盛了一碗,说:“爷爷,太烫了,要晾一会儿。” 项琨称赞道:“这里的菜品味道不错。” “大家吃得惯就好。”项明章说,“大伯,等你生日也来这里,我帮你办。” 大伯母客气道:“他在家摆两桌就够了,哪值当这么大的排场。” 项環颇为可惜:“跟以前相比,这算什么排场?爸这两年身体不好,已经尽量简办了。” 姑父安慰道:“你别难受了,在哪里办、人多人少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一家人齐聚一堂陪爸庆祝。” 项如纲不经意地说:“人不齐,婶婶没来。” 项明章端着碗,低头搅动汤羹凉得快一些,仿佛没听见刚才那句话。 “是啊。”大伯母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咏缇去年就没来,今年也不来,自从搬进缦庄就没怎么露过面。” 项明章垂着眼睛:“有什么需要露面的场合么?” “咏缇个性安静,可以理解。”姑父说,“不过今天是爸的生日,于情于理也该来祝贺一下。” 项明章倏地抬起头,问:“如果姑姑不来,那姑父会来吗?大伯不来,大伯母会来吗?” 项琨眉头忽皱:“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项明章道:“我是说项珑都不知道在哪。” 一桌人暗惊,急忙偷看项行昭的反应。 项琨压低嗓音说:“平白无故你提这个名字干什么?他抛下家庭是不对,可爷爷对你们母子还不够好吗?” 大伯母劝道:“老爷子怎么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