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拉第一次出切尔里尔,她带的人很少,那些贵族和权臣在西境的铁蹄下瑟瑟发抖,即使对方要求他们名义上的最高领袖去接受羞辱也屁滚尿流地答应——尽管推出去的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穿裙子的女人。 罗伊-肯纳倒是想跟她来,但是被她厉声拒绝了,那个人的身体越来越差,现在连回到自己的领地都困难,更别提来到如此遥远的拉克拉斯了。因此,她能调动的不过是只属于她的王家守备军,再加上服侍她的一些仆役,几百人匆匆离开切瓦里尔,奔赴向曾经的战场。 阿黛拉心情倒是很好,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危险,她一个女人家,手里也没有任何权力,就算西方蛮子把她扣住又怎么样?重要的是,那个她恨的咬牙切齿的人终于死了,这比任何事情都要让她舒心。“迎回王夫的尸体”?她只想把他丢给恶狗啃食,他才不配入葬皇陵,在她亲爱的父亲身边。 那个天才般的将领夏尔也让她好奇,关于这位年少的奇才,帝都有无数的流言,有人说他是个翩翩美少年,也有人说西方的蛮子都一个样,红头发红胡子裸露着胸毛喊打喊杀,还有人说这个人其实长了六只眼睛和四个耳朵,不然他怎么能准确把握帝国军的所有动向并把他们打的措手不及,切瓦里尔的母亲吓唬不乖乖睡觉的小孩,“要是再哭的话,西边的蛮子杀人如麻的夏尔就要过来把你抓走了,他喜欢把小孩剥皮烤着吃。” 不管他是谁,他能杀死那个人,就足以让她心生好感了。 阿黛拉缓缓走下马车,她小心地不要踩空阶梯,然后她抬头,透过面纱看到对面微笑着欢迎她的夏尔。 那样的笑容太耀眼了,那样的挺拔,充满活力与自信的身影太令人讨厌了,阿黛拉蓦地生出潮水般的厌恶,她冷着脸递过手去,连手套都没摘。 那个耀眼得令人炫目的青年并没有生气,更没有用胜利者咄咄逼人的态度对待她,而是愉快地拉起她的手,举到唇边印上一吻。 “陛下,很高兴见到您。”他真诚地说道。 夏尔的通用语说的很好,并不需要她带来的翻译,现在,他用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指摘的遗憾和哀悼的口气说:“虽然我知道您一路奔波,劳累无比,但是我想您肯定希望能尽早见到尊夫的遗容……” “是的,阁下,假如您允许,我希望能尽快安排。”阿黛拉打断他的话。 “当然。”他露出让人讨厌的微笑,那只是出于他的习惯,他很快意识到微笑不合时宜,收敛出沉默的表情,带领她来到营地后方,在一块空地上,有一副朴素的木棺,夏尔用康斯坦斯方言命令他们打开棺木。 阿黛拉本以为这么多天过去,尸体早已腐烂,她甚至早就用喷了香水的手帕捂住口鼻,但是令她惊讶的是,他的尸体看上去完好无损,只是像睡着了一样,双手交叉平放胸前,怀里是他常用的佩剑。没有异味,除去他脸色分明是死人以外,看上去没有腐坏的异象。 “我们用了一些土法避免发腐。”夏尔轻声说。 阿黛拉没有理会他,她俯下身去,为了能更清晰地辨认棺中之人的相貌,她撩起了黑色的面纱,现在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法定丈夫终于死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