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高考生,还不去上学?”江魅面无表情,感觉今天的晦气已经达到顶峰。 钟常升笑起来:“我已经保送了,不用去学校……学姐,我叫钟常升,名字和电话用铅笔写在作文纸背面了,很好擦掉,你不介意吧?” 介意啊!特别介意!回去就要把那条纸撕掉。 江魅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往楼梯下走,钟常升在后面锲而不舍地喊:“下节课我能坐你旁边吗!” 钟常升也来了,真是烦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看起来没有结种纪的记忆……难道只有她记得两个世界的事? …… 图书馆里竟然找不见空桌,胶合纪的人真好学。江魅抱着一本鸟类图鉴坐下,桌上贴着别人写的“外出吃饭,20:00回来”纸条,就是说她只能坐到晚八点。 她把胸前的黑发撩到背后,拢到手中,想扎一个不会扫到脖子的清爽马尾,皮筋套到发根,拉开,突兀地崩断了……这一天真是越来越倒霉。 只能把断的皮筋捡起来扔在桌角,披头散发地读书。 江魅把第二节作文的稿纸展平,翻过去,果然看见钟常升铅笔写的名字和电话,这个死小孩,把他的名字写在自己名字的背面,撕掉他的就得把她的名字一起撕了。 她一边摁着橡皮擦掉电话,一边读见钟常升给她作文留的评语: “如果我是蜘蛛,八只脚都跟着你。”神经! 江魅把擦干净的作文翻回正面,自己写的字怎么看怎么陌生,想不出该往下续什么内容,心中加倍郁卒。 这时手机在桌上振动了一下,江魅熟练地解锁屏幕,竟然是金川发来的好友申请:“同学,你的评语对我很有启发意义,我想到一种非常态。” 江魅想起自己写给对方的评语:“如果在家庭主妇的生活里,买菜是常态,那非常态是什么?我想看看。” “对方正在输入中……”显示了足有三分钟,江魅耐心等着,终于等来简短有力的两个字: “自慰。” ……所以刚刚那三分钟是在害羞吗?江魅不知道回复什么好,她想起结种纪噩梦里婚后的三年,她很少出门,但还在家里制造机器人,那么她算做过家庭主妇吗? 她只知道自己没有自慰过……更准确地说,没有自慰成功过。 结种纪的交配只为生育铺路,所以只有插入,江魅只见过插入。 性交就是把阴茎通过阴唇插入阴道,等精液喷射完再拔出来; 交配就是把长着生育肉纹的阴茎通过阴唇插入长着生育肉纹的阴道,等精液喷射完再拔出来。 很简单的过程,结种纪的每一本书里都这样写。 江魅讨厌人类性交的方式,不是你进入我,就是我进入你,它们非得进入彼此,把爱做成交配。 它们的交配里从来没有吻,更没有爱,那种很好的东西……即便如此,它们的现场教学也是江魅唯一能效仿的资料。 插入式的惯性思维被女人们延续进了自慰,江魅学着她们的动作,直接把中指伸到阴道口,塞不进去,再塞,很痛,就放弃了。真不理解她们脸上是如何流露出那种愉悦表情的? 钟常升偶尔在她尝试的中途走近,轻蔑地看一眼,说性和爱一样低劣,别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晦气,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江魅举起手机给金川回复:“自慰是为了什么?”“安慰自己。”对方秒回。 疼痛能带来什么安慰呢?江魅放下手机,继续看她的鸟类图鉴,看着看着,视线就凝固在鹦鹉的尖喙上。 鹦鹉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小鸟,难得长了翅膀,还得学人类说话。 也许她的小说里就应该加一只鹦鹉,放在女主人的卧房里。 书桌的主人拍拍江魅的肩膀,说“同学这个座位是我的”,她只好起身把书放回书架——图鉴太沉,没必要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