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蛊惑,柳轶尘竟鬼使神差回了句:“你既知晓,何必拆穿……本官不要面子的吗?” 杨枝一愣,老道学竟与她插科打诨起来! 笑不自觉绽地更开,眼底蔓生出本能的撒娇:“大人要面子,我便不要么?大人说我丑,我一个女孩家,面子往哪搁?” 柳轶尘眸光落在她的笑靥上,似被刺了一下,当即转开。 良久,“那算本官……错了。”一句似有若无的话才从书案上传来,悄无声息又震天动地的。 ** 杨枝替柳轶尘包扎好,将药箱放回架上,这时却听见廊外传来脚步声。她忙快步出去开了门,恰好迎上来人。 来人是燕归楼的申冬青,看见杨枝,微怔了怔,立刻道:“柳大人在吗?” “在的,申公随我来。”申冬青无官无职,但他明显是太子门下,杨枝不敢造次,遂以“公”字相称。 引了申冬青进去,柳轶尘问:“你怎么来了?” 申冬青拱手行礼,道:“大人可是抓了陈旺?” “是。”柳轶尘道:“殿下可有指教?” 申冬青道:“不是殿下差我来的,是此案相关,我有些线索想禀报大人。”话落向杨枝觑了一眼,杨枝欲往外走,柳轶尘道:“无需避讳,杨书吏为本官记录。” “是。” 杨枝取了笔,在下首坐下。申冬青立刻道:“小人方才在店中远远看见陈旺母亲进了开源当铺,心下好奇,追了过去。” “他母亲当了什么?”柳轶尘问。 “这个。”申冬青道,自怀中取出一枚金镶玉牡丹纹饰的耳坠,那耳坠纹饰极为繁复,累丝镶嵌,花心缀着一枚珍珠,成色上佳,一望便知是极贵极重之物。 柳轶尘接过耳铛:“倚翠阁出品?” “小人不懂,但见这纹饰,京中手粗点的匠人想必制不出来。” 柳轶尘敛眉,立刻差人叫了倚翠阁的伙计来问。伙计一见那耳坠,当即道:“这是去年方夫人在小的家定的!” “方夫人?” “是,就是前日没了的……方、方侍郎家夫人。” 恰好早上差出去上陈旺家搜查的捕快也回来了,提着一个厚重的包裹,来报柳轶尘。包裹打开,那里面赫然是千两黄金,足足二十多枚金锭子,码的整整齐齐。 一个小小的家奴家中,怎会有千两黄金! 柳轶尘捡过一枚金锭一看:“去叫富通钱庄的掌柜来。” 杨枝也捡起一枚端详,“大人,这金子有什么门道?” “金底有钱庄的花印。”柳轶尘道:“京中钱庄出去的银钱都有各自的花印,别处仿印不来。是为了防止兑出去的银钱被人污分量有缺,说不清楚,引起没必要的官司……而且这花印隔一段时日一换,这是富通去冬才换的新花。” 不一时,捕役带来富通钱庄的人,却不是掌柜,只是个缩头缩脑的下人,说是自家掌柜到庄子上去了,要旬日后才回来。 柳轶尘面色未动,随意问了两句,便遣走了那下人。 “大人,那下人在撒谎……”杨枝道。 柳轶尘没有吭声,申冬青却抬目看了杨枝一眼。 杨枝道:“他自进门时两手便互掐来去,想来是紧张之故。” “寻常人进大理寺,多少都会惶恐。”申冬青道。 杨枝低头:“还有一个缘故……每月初十蓬莱阁的许妈妈都会上钱庄存钱,富通钱庄的钱掌柜素来小心,对待许妈妈这样的主顾,从来都亲自相迎。” 申冬青还要说什么,柳轶尘却打断他:“余廪稍候,待本官更个衣,一同出门。”果然很快换了一身常服出来。 柳轶尘更衣出来,见杨枝仍候在门边,道:“你先回去休息,这三日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