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么容易的。不割他的肉,也要脱他一层皮。 底下那些个酷爱以讹传讹的宫人,哪里懂他这些苦楚? 秦月莹却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本宫哪里敢惦记陛下你的钱袋子呢?本宫这是来给你送钱的。” 秦景同那是一个字也不信。 小狐狸笑眯眯从袖中抽出一张图纸来递到案前。 “时近年关,本宫愿出资,助宫里负责守备的羽林军换一批新常服。皇上,你看看这式样,多喜庆的颜色?” 秦景同看着外头渐热起来的天气,看她就如看鬼一般。 大千世界,真有人能把睁眼说瞎话修炼到如此境地? “这么瞧着我作甚?看这个呀!”秦月莹伸着指头点点桌案,强调这事儿的稀缺性,“本宫出资呢!” 秦景同将信将疑的展开图纸。 红衬银甲,褐裤黑靴,每人再配一副鹿皮制的腰带和束腕,仿佛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他想象了一番宫里叁千好儿郎穿着这套衣裳,整齐划一行走在红色宫墙下的浩大场面。 不得不说,他这个皇妹的成衣坊能开遍京城,是有道理的。 不过秦景同又托着下巴思考了一阵。 “你这套衣甲,赶制出来要多久?” “快了快了,”秦月莹笑眯眯的,“本宫已经差人在做了,最迟两周之后,皇城内守备的羽林军就能全部换上。” 原来是先斩后奏。 这等好事,仿佛他也没什么拒绝的道理。 然而秦景同又露出无语的神情:“你知道突厥人最忌讳红色?” “本宫知道啊。” “你就这么想膈应突厥使臣?”年轻帝王话语间有些微妙。 “怎的是我膈应人家呢?”秦月莹理直气壮的,“那宫墙原本也是红的,又不是我叫人上的漆。” 这背后的逻辑自然是立不住脚的——一个是有意为之,一个那是千百年来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如何能相提并论? 不过秦景同思来想去,还是应下了皇妹的这个小恶作剧。 再怎么着,作为此役战胜的一方,这点对突厥的小小刁难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况且他心里也有所权衡。凤关河这回在北境九死一生,她心里一定是怨的。 她会怨所有人,除了突厥,还有他这个挑起战役的皇帝。 若是那人真没回来…… 皇帝心底有些发寒,然而看着面前这人带着小小雀跃的模样,嘴上仍旧不太客气。 “你目的既已达成,是不是可以回了?还要朕留你在宫中用晚膳不成?” 秦月莹嘴里素得慌,像怕他反悔,点头如捣蒜。 秦景同十分嫌弃:“这回你不是在亡夫丧期了?” 又朝着门口朗声:“费茂德,进来把长公主给朕拖回去!” 屋内踢踢踏踏响动一阵,人没了。 过不多时,隔着一道厚重的房门,国之天子听见外头几个小太监苦口婆心的劝: “诶诶诶,长公主,这个摆件您不能拿回去!” 他头疼的捏捏眉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