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说不定只要翻过了那里,就找到能吃的食物。」 意外地,貉子又向赤狐问道:「那我可以跟着你走吗?」接着,对方开始抱怨起山里的气氛如何糟糕,明明现在是在粮食缺乏的紧要关头,山里却还在拉帮结派,想要让大家都像一家亲地打好关係,让牠觉得缘木求鱼,根本看不到实际问题。 对此,赤狐并没有太去理会对方的说法,反正牠即将离开,跟那些人也不熟。 而由于腿是长在自己身上,貉子想跟着牠,牠也无权反对,便默认了下来。 就这样一狐一貉,两隻动物开始向着未知的地域前进。 当牠们走到了村外的不远处,见到了一群人类正在举行仪式,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祈求。 「老天爷行行好吧!拜託降一点雨,才能让我们活呀!」 「天公伯呀!拜託您了、拜託拜託。」 「上天呀!拜託给我们指引一条明路吧!」 赤狐打从有记忆以来其实见过不只一次村里的人举办这个仪式,只是牠不能理解为什么人类活着,却总是要求「天」、问「天」呢?难道「天」可以决定人的生死吗?牠不确定所谓的天是不是在指头上的天空,但牠就不曾见过这个『天』出现、有帮过人类什么忙。 并没有多做停留,两兽持之以恆地走着,牠们来到山下,开始慢慢地向上爬坡。 赤狐一直都习惯了独自一人行动,但牠却渐渐地发现了貉子其实是一隻与牠还满合拍的动物。不只体型差不多、睡觉时间差不多,就连幻想着想吃到的食物也差不多,让牠在不自觉间,好几次貉子喊说「走不动」的时候,赤狐主动地为牠加油打气,只希望这个与牠自己差不多的伙伴可以一同坚持下去。 就这样,终于,两隻动物秉持着毅力到达了山头。只要在往前走几步,就可以见到不同的光景了。 抱持这兴奋以及期待,各自的四脚都飞奔了起来。 然而,当牠们踏着勤快地步伐到达前方时,眼见所及的,却是比之先前都还要单调的景色。 一片的土黄,都是枯竭的大地。视线所及之处皆是这副萧条的景象,让赤狐开始怀疑自己还有没有能力能再坚持下去,走出这片困境。 此时,与赤狐见到同样光景的貉子一低头,表情顿时变得阴沉,趁着赤狐望着远方的黄土沉思时,奋力地朝着对方扑了过去,咬住了牠的后颈。 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牠只知道忽然有东西压到了他的身上、咬上了牠,强忍着肌肤被撕裂的疼痛,奋力地将偷袭牠的生物从背上甩下。 当赤狐一回头、看清了攻击自己的对象时,心里的绞痛比土狗死亡时还要痛上万分。他不懂为什么前一刻还能互相支持的伙伴,能在一瞬间改变、攻击自己。 没有问出口的原因,却让貉子直接愤怒地大吼出来:「早知道就不相信你了!都是因为你说要翻过这座山头,我才跟你一起来的!我早知道结果会这样,你还硬要叫我爬上来!」 「都是你的错!只要谢罪!只有吃了你,我才能活!」 说着,貉子要再度向赤狐扑了过去,飢火烧肠的牠如今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吃了对方,让自己活下! ……是我的错? 面对忽然袭来的指责,就像一桶冷水直接往赤狐的头顶灌下,让牠心底发寒。 ……是因为我没有能力让情况好转,所以被抱怨? ……是因为我鼓励对方坚持到山上,所以害到了对方? 失魂落魄的赤狐,此时像洩了气的皮球般,呆愣在原地任人撕咬,并未反击。 ……所以土狗当时才不肯相信我啊?因为如同这次,我都没能力让情况变好呀。 但是…… 为什么是我的错? 霎然,在无声的问答后,赤狐的目光一变,用自己的爪子朝貉子抓去,那双有如深渊般的瞳孔直视着被自己抓出的血痕,接着换牠跳到对方背上,张嘴,就是在对方身上一阵撕咬。 利爪不断疯狂地在貉子身上造出新的刮痕,然而,对方也使命地抵抗,猛力地将身子往上一顶,瞬间让赤狐整身被拋飞了出去。 此刻,腾空、下坠的过程就好像遥遥无期般,十分地漫长。赤狐的身子只能像破布一样,随风摆佈,双眼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在弥留之际,叹道一句:「若天不让我活,为何让我诞生于世?」 接着,画面一片漆黑。 赤狐从百丈高的山崖,落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