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教堂,竖立在半山腰的辽阔空地中,一旁是枫叶林,正值秋季,整片森林染上耀眼的橘红色,中间还参杂着金黄,清风抚过,片片落下,美不胜收。 一辆白色轿车行驶在道路上,驾驶座的男女难得没出声,车内的气氛不同以往,「我突然不想去了。」 说着,她要男子掉头,好半晌发现对方不为所动,忍不住皱眉,「禾思尧,我都说了要你──」 「说好要替她祝福的不是吗?」禾思尧仍是专心的开着车,话语透着某种坚定,「我知道你无法谅解,但那些都是他们的选择。」 「什么叫选择?!是这天道不给他们选择的权利,如今你要我怎么高兴得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恨自己,要不是我──」 「瑶姬,我都懂,但我相信她不会怪你,你也不用自责,」他腾出一隻手紧握她的手,想去抚平她内心的哀愁,「她不会希望你为她哭的。」 虽说这话是安慰,但余姍姍听在耳里,却忍不住红了眼眶。两年了,只要每每想到当时的事,她依旧会潸然泪下。 当年,无念被带走后,场面一时间爆了开来,却不是因为新娘的不知所踪跟新郎的昏迷,而是眾人根本就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在婚礼上。 那时杰斯还愣愣地开口问她:「我是来参加你跟禾思尧的婚礼是吗?」 罗筱蕾的存在,不是不见,而是彻底从每个人的记忆中抹去,如同她从未进入轮回、转生为人。 所有跟她有关的一切,就连夏暘在医院醒来,见着他们,也是皱眉不明所以,弱弱的问了句:「请问你们是?」 夏暘会认识他们,是因为有罗筱蕾,如今人不在了,连结也一併切断,这世上,只剩她跟思尧,还有狄洛记得了。 余姍姍原本还不愿相信,就算没人记得筱蕾,那总有她存在过的证明,回到警局,属于罗筱蕾的办公室门一打开,里头空无一物,就像间无人用过的办公室。 余姍姍失神的蹲坐在地,眼中有泪光闪动,下一秒像个孩子般无助的痛哭出声,嘴中不断喊着无念的名,却再也唤不回对方。 狄洛只是沉默,紧握的拳,洩漏了他的情绪。千年的友情,就能让瑶姬哭得肝肠寸断、心痛难耐,那千年的爱恋呢?纵然狄洛选择隐藏情绪,想必也是摧心刺骨的疼痛。 后来他们各自发现了罗筱蕾留给他们的亲笔信,跟狄洛想的一样,罗筱蕾早已下定决心,又不愿让他们起疑,才会连最后跟他们道别的机会都没给,只留下一封信。 看完信后,余姍姍前天哭肿的眼还没消,就又流下泪水,只是这回,她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因为筱蕾在信上写着,不希望她为她而哭,因为她会捨不得。 但捨不得又如何,那个要她抬头看星空的好友已经不会回来了,到底她还是把筱蕾的话给放在心底,把信妥善收藏。 她不知道筱蕾写给狄洛什么,但狄洛看完,最后却是用打火机把信给烧了,只剩灰烬,他盯着焦黑碎片久久不语,一阵风吹过,把它们带走。 她记得狄洛向她说一个故事是在半年后的某天,那时的办公室只有他们,她听狄洛用低沉的语调,说着千年前的过往,人名很多,但她却记住了其中一个──罗玥。 「我爱罗玥,罗玥却爱着她的师父,光磊道君,最终两人却仍是无法相守,是命运让他们分离的。」 「罗玥跟光磊,就是无念跟夏暘对吧。」 狄洛不说,但余姍姍知道,她已经猜对了答案。这份凄美的爱恋,在她心中发酸发涩,她甚至无法想像无念是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这场註定离别的命运。 想起曾经疯狂拆散两人的她,余姍姍一度痛恨自己,若不是她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说,我无法代替她守护夏暘,所以交给你了。」 说完,狄洛头也不回的离去,直到隔天上班没看到对方身影时,余姍姍才知道,狄洛已经递出辞呈,离开了。 再过半年,余姍姍也离开鑑识组,想当初她之所以会当检察官,也是因为那个地方有无念,如今人事景物全非,也没什么可以留恋了。 她不知道狄洛的去向,也没想着要去找到人,或许狄洛跟她一样,正试图去抚平内心的痛,她想赶快回九重天去,想要得知无念的消息,但她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