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又生得这样貌美,兄弟赶紧带着你家姊妹逃命吧。秦王夺了天下,正满天下寻貌美女子选妃,想那糟老头子,两位姑娘哪里瞧得上。只是秦王麾下的人不日就会到达,那些狗腿子你们想来也知道,欺男霸女,祸害良善,什么做不出来,几位可得赶紧走。” 小婵听了,半信半疑,这般景象与少年所说,倒也能勉强关联起来,只这人横竖看一遍都不像是个好人。尤其是他身边那个中年男子,神色不虞,像要吃人似的。 道君仍不言语,举着酒杯。卷入俗世纷争为道家禁令,她本该立时带着小婵和朴新离开。 冥冥之中却有一种预感,想是和什么人有些因果瓜葛在,便按耐住。 朴新徐徐道:“阁下若是好心,言谈且注意分寸。一再攀扯人,刀剑无眼,小心伤了人。” 小婵却没把那少年的话听进去,想着公子愈来愈稳重,心情焦躁。 他们一路经历的辛酸委屈,大多也不能为自己出头。 气节和性命要怎么比,事情尚未完成,所以还是命要紧。 争一口气,丢了家里的嘱托,比受辱会更让人难过。 这世道,为尊严出头,只丢自己性命算什么。肩上的胆子,让人不得不窝囊,有在乎的人要守护,不愿牵连关爱着的人,所以忍辱负重成了彼此心照不宣活下去的外壳。 高高在上的人转瞬就能跌入泥里,谁能活得肆意潇洒,就这样仍不妨碍始终有人占据高位,欺凌弱小。 公子是平成最有气节的郎君,小婵有些难过。 那少年见气氛剑拔弩张,便笑道,“兄台果真误会我了,先前言语失当,乃是不忍两位神仙姐姐遭难。在下给诸位赔不是,相逢即是有缘,这桌饭菜我请,权当赔罪。” 朴新见他长相清丽,不成想说话做事这般油腻,不耐道,“不必,我们自家人吃饭,不喜人打搅。” 那少年三番两次被拒,也不气恼,笑笑不再解释,顺势在窗边的桌子上坐下,没多久就上满一桌子菜。 这边,先前的小二从楼下上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厮,他们仿若没有看见蹲在地上的人,脸上笑容僵硬,低头哈腰,“几位客官,这些菜是对面的公子吩咐送来的,请慢用。” 上的都是些方才菜单里没有的菜,小婵和朴新对视一眼,小二夹在中间可怜,他们有了安身之处,得到道君依靠,难不成就眼见无辜的人受气。 道君微微颔首,朴新瞧见,便说,“放下吧,盛情难却,也不必推辞了。” 小婵大大方方拿了筷子,眼巴巴望着道君,反正也不是吃自家的。 道君心里好笑,“吃。” 馋嘴,让人变得鲜活。 她虽越来越清醒,仍无可避免地陷入许多情绪里,麻木褪色得不像人。 小婵动了筷子,朴新也不拘礼,给道君续上酒。 她一直不曾动筷子,始终端着酒杯。 说是酒,只有一两分酒气,实则清水一样寡淡无味。 道君却一杯接着一杯,自顾自仰头喝尽,自醉才醉人。 三人喝着吃着,倒没人再管那少年。两边不再搭话,各自用饭。 埋伏在脚边的几个侍卫仍驻留在原地,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小婵吃完,朴新才放筷子,道君丢下一块银子在桌上,领他们出了酒楼,还需买几身衣裳换洗。 绸缎店老板脸色极为难,见他们是生面孔,诺诺半天也不说卖与不卖,只作出为难的样子。 还是不知哪里冒出来个侍卫,过来亮了块牌子,老板才点头说卖。 那些布料都是稀罕货,这年头,他一个卖麻布的哪里会拿得出这样的料子。 三人佯装不知这后头的官司,一路走,一路挑着要用的物件买了。 朴新和小婵手里乌压压抱了满怀,比起那少年更像是今日这出戏要迎的看客。 四周百姓望着,揣摩这架势,晓得这些人总比自己蒲草一样的命金贵,神情麻木。 小婵望见一条巷子里,垒着好些竹笼,里头躲着一个孩子,眼神呆愣。 那孩子身边的大人望见小婵的举动,赶紧挪挪身子遮住竹笼,蹲在小摊后,头快垂到地上。 原先的酒楼对面,少年复又站立起身,看她们向长街尽头走去。 谋士在他对面落座,“公子适才太过淘气,可是有什么缘故。” 稀里糊涂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故意得罪人,又轻轻放过还赔礼道歉,可不像是他的作风。 少年避而不答,咽下喉咙里的酒,白水一样没滋味,索性丢开。 “阿爷打着我的名号出游,背地里有什么盘算,你又清楚几分?” 谋士脸上微笑如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