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的情意,公子应该不会怪罪她举止不得体吧。 她收拾干净,觉得没有不妥当了才转过身,走到朴新站着的地方去看他说的藤蔓。 还没走到边上,又一阵风从山崖下迎面而来。隔几步路望着,底下乌黑一片。 小婵吓得腿软,不敢再走近,声音怕得发虚,“这怎么荡得过去,那藤蔓这么细,摔下去还能留个全尸吗?不成不成,我就死在这里好了。” “胡说什么,前面就是蜀山,我们不会死。”朴新难得板起脸,从平城亲眼见得亲人亡于刺客刀下,一路跟随的侍卫又昔数丧命,“死”如今是他最听不得的字。 何况说话的人是小婵,他怎么能忍得住。 小婵赶忙“呸呸”两声,双手合十对着天上念念有词,“老天爷,小人刚刚不慎口误,您可千万不能当真。小婵和我家公子朴新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这般祷祝一番,她才将心收回肚子里,对着朴新笑道,“这就好了,老天爷知道刚刚说的话不算数,一定不会同我计较。” 朴新半跪在一旁,双手忙着缠绕藤蔓,眼睛却追在小婵身上。见她这般可爱,唇边笑意灿烂。 祖父本不同意他带着小婵一道,是他悄悄将人藏了带走。 既然是为了寻活路,便四处都是死机。他带着小婵,是打算沿途替她寻个妥当地方安置,不料竟是小婵一次次救下自己,陪自己亡命天涯。 若不是有她陪着,朴新想,自己绝不会生出用藤蔓荡过悬崖的勇气。 “公子歇歇吧,我来编,需得多编些厚实点,不然受不住重半路摔下去,哎呀,打住打住。要是那孔雀毛能变大,载着我们飞到蜀山去就好了。” 话音刚落,便见那一直插在朴新头上的羽毛,忽然从发间飘出,散发出一阵荧光,慢慢地变成纯白色,边缘全是细密的绒毛,直到变得足以坐上两人才停下。 二人面面相觑,朴新做事沉着,用力按了一下半悬着的羽毛,纹丝不动,面上才忍不住露出喜色。“小婵,坐上去吧,我们说不定真能坐这羽毛直接到蜀山去。” 小婵生平从未见过这等奇异之事,孔雀毛会指路便将她着实震惊一番,不意它竟能听人口令,果真变得这般大。 待坐上羽毛,心里嘀咕,这羽毛竟然能变大自己飞,怎么不早些变,害得自己和公子遭受这许多折磨。 怕羽毛听见闹脾气,她只敢在心里暗暗想。手牢牢掌住羽毛柄,手背被公子的手掌包裹,小婵的心,不知为何,生出许多雀跃。 羽毛栽着两人,从悬崖上腾起,利剑一般射出,直直飞往山崖那头,跃过悬崖又是一座高山。这样飞过好几座山,眼前的景色忽然变换。 群山环绕中,一条长河头尾相接,其中是数座被云雾笼罩的大山,与外头的山脉泾渭分明。 羽毛不知何故,越靠近那云雾缭绕处,震动得越厉害。 小婵怕得直哆嗦,深怕羽毛把两人甩下去。朴新亦有些紧张,风吹得他嘴唇乌青,体力到了极限,怕真有意外护不住小婵,一时又觉得两个人若能落在一处也好,心情莫名。 孔雀羽忽然加速,从天上直插入云雾当中。好像穿过了什么屏障似的,有一种破开束缚之感。 到达云雾里头,仍是连绵的群山,只不过四处多了些碎石瓦片。 太阳升起,琉璃瓦碎片反射出四周的废墟。 偌大的蜀山,鸦雀无声,在外头还能听见鸟叫虫鸣,在这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便再也听不见别的声响。 朴新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年,平日里再稳重端方,这一刻也掩藏不住心底的失望。 祖父所言不假,蜀山早已灭门。孔雀羽带他来了蜀山,却没能带他找到这一线希望,他该怎么办。 眼前浮现一张张熟悉的脸,全带着哀戚之色,朴新心神激荡,几乎受不住打击。 一旁的孔雀羽待他们落地,便孤零零地不知飞往何处,在这乱葬场一样的疮痍之中,显得格外凄切。 忽听小婵惊道,“公子,这里躺着一个人。” 朴新急忙奔过去,见废墟旁的石阶处,果真躺着一个女子。皮肤白皙,头发乌黑,瞧着极年轻美貌。 小婵才见识了会变身的羽毛,又见荒郊野岭里躺着这么一个美人,不自觉便联想起话本故事里的山野精怪。害怕地缩到朴新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腰带不放。 朴新伸出手,去那女子鼻尖叹气,没有气息。 心底最后一点希望破碎,朴新用力回抱住小婵,“别怕,她死了。” 小婵却疯狂拍打他背,惊声尖叫。 朴新察觉不对,慌忙转身去看。 刚刚摸着没了气息的女子,竟悬空站着,正打量着自己二人,语气不辨善恶,“你们是谁?” 朴新正要说话,便见那女子一招手,先前飞走的羽毛竟眨眼间缩小成最初大小落到她手中,怀里妥帖藏着的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