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这是荣飞燕此时唯一的情绪。 每当面对哥哥,她就觉得自己是仰望巨人的蚂蚁。这下阿泽真的跑不掉了,她为什么不能像别人那样老实待着,为什么要跑出家门。荣飞燕又急又绝望,眼泪簇簇下落。哥哥与她是一个娘亲生的,从小对她很是照顾。可她太知道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哥哥和爹爹很像。 也许……也许还有办法救他,她摸了摸衣袖中的竹叶青。 哥哥一定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无非是再也无法踏出房门一步,待到成亲之日,一顶花轿直接由这个房间接到那个房间。她会在夫君家尺方的庭院中生儿育女,过完优渥的一生。这没什么的,她的娘亲,她的朋友们,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她胡思乱想,眼泪不住的在眼眶打转。身边蓦地传来一句话:“荣飞燕,你想回去吗?” 张鹤泽笃定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猛的抬眼看向他,眼中的张鹤泽模模糊糊,很近又很远 所有理性潮水般退尽,荣飞燕的眼泪喷涌而出。 “我……我不想!” 话音落下她才察觉到自己失态,抽抽嗒嗒转向荣飞羽,叽里咕噜的向他道歉。 “好,”张鹤泽拔剑指向荣飞羽,“我欠令妹一个大人情。她的意愿,我便是拼命也要达成。那边是我的兄弟,他的命你们也别想夺走。至于我自己,”他分开双足,扎稳下心,摆出迎战姿势,“我可不想再跟你这样的人渣有一丁点联系” 三千手皱了皱眉头,她感觉到荣飞羽脉搏大变,忽地剧烈跳动起来。 这是……兴奋? 她恭顺的退到一边:“王爷处理家事,民女自行回避了”说着便离开院子,绕过一众士兵,延路向山下走去 荣飞羽解下大氅随意抛到一边,“所有人退到院外,飞燕和那个人留下” 他手下的兵令行禁止,很快退开,连马也被牵了出去,只剩下两个近身护卫看守陆衣锦和荣飞燕。 陆衣锦手脚绑在一起,跪在地上,这姿势难受极了,好似即将被斩首的罪犯。荣飞燕颓然坐在他旁边,她被点了穴,四肢动弹不得。今夜月明星稀,院子中的一切都看得清楚。张鹤泽调动真气,衣衫隐隐鼓起,对面是看起来好整以暇的荣飞羽。 陆衣锦直觉李沛并无危险,不知道那女人在耍什么花招。李沛至少需要一晚上恢复,远离这里并不是坏事。 他悄悄靠近荣飞燕,轻声问道:“你哥为什么要我们在这儿围观?”这里只有两个护卫,虽然功夫不弱,略施巧计也许可以逃脱。 荣飞燕摇了摇头,“他每伤阿泽一下,便可以同时折磨我们三个人” “……你哥可真是个……” 话未说完,左边高个子秃头的护卫利落的扇了他一嘴巴,他的手掌大如蒲扇,陆衣锦猝不及防被扇倒在地,许久才勉强爬起来,不住啐血。 与此同时,张鹤泽首先发动了进攻。他以剑为刀,劈头向荣飞羽砍去,荣飞羽后退一步闪身躲开,张鹤泽的砍招却在空中一变,转为刺招,速度更加快一倍,荣飞羽来不及再退,顺势转身,与剑锋擦过,同时攻向对手大腿。这一招应变极快,张鹤泽全身前倾,此刻必然下盘不稳,陆衣锦忘记骂人,不自觉为他掬一把汗。 未料张鹤泽剑势回转,下身轻盈转了个圈,反而绕道荣飞羽背后,他速度极快,荣飞羽来不及闪身,后心被他结结实实踢了一脚。但荣飞羽功力深厚,当时稳住下盘转身,顺势卸掉了一踢之力。他在张鹤泽对面站定,缓缓拔出佩剑,只觉得自己血脉喷张。 “自上次见你,似乎功力精进不少” “少废话”张鹤泽喝道,再次向前攻去。他心里明白,是李沛和师傅的内力令他水平提升,但他今日才被输入真气,尚不能对其运用自如,到底能发挥出几分力,也难免有些心虚。他剑指荣飞羽眉心,飞将过去。因为攻势太快,陆衣锦只看到一个虚幻的白影。荣飞羽竟然不躲,迎峰而上,同时将剑从下方挑起,张鹤泽若想继续向前,必然会被下方的剑峰戳穿下巴;他急忙使出一招斗转星移,勘勘避过这波攻击。 几轮急攻下来,张鹤泽没占到一分便宜,反而浑身添了不少伤痕,时而惹得荣飞燕惊呼。他也算是在江湖历练过,并非什么不谙世事的愣小子,却未曾见过荣飞羽这样的打法——好似不要命一般,对受到的攻击并不怎么闪躲,只按自己的节奏出手。但他出招又准又狠,全是杀招,反而令对手不得不忙于自护。 陆衣锦在旁边也看明白了,荣飞羽对招拼的是胆量。这套思路街头流氓常用,有点产业的从良流氓都不会这么干了——他到底是小王爷还是亡命徒? 显然张鹤泽败势已显,陆衣锦有点着急,大喊:“猴子,试试你师妹的招数!” 晴天一滴露,点点在心头。张鹤泽茅塞顿开,如果使用师妹常用的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