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们的对话,昆仑派的小胖子切了一声:“误人子弟。”就是那初学扎马步的新人都知道,内力才是一切的根基,是盖房的砖、人身的骨。招式记得再多,刀耍的再快,也不过是舞刀弄枪的花架子罢了。 常昆斜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船上就丁点大,这两日不见不见也见了七八次,不算生人。只是昆仑派自视甚高,不屑于跟他们交流。只有丁舒柔跟张鹤泽还蛮谈得来。此刻张鹤泽恰好挨着丁舒柔坐,顺手将远处她够不到的菜移到她眼前:“江湖之妙,妙在千人千面,百花齐放,常叔说的未必不对,只是跟主流观点有所出入罢了。” 李沛早看不惯那几人每天鼻孔朝天的样子,见他们反对常昆,偏顺着他说:“非要内外都练,怕是哪样也练不好。” 本来见李沛容貌不错,小胖子对她有些好感,但她毕竟来自无名小派,他心中颇有轻视。现下被她羞辱,小胖子当场急了,拍桌子便要站起来。被肖让拦了下去。肖让露出笑容:“江湖虽大,我却没听说过不修内功的路数。不知姑娘出自什么门派?” 李沛正要反驳,却听常昆冷哼一声:“你管人家何门何派,能打过你不就行了。” 肖让脸色一沉,再想说话,常昆却已自顾跟李沛聊起天来。李沛大口吃肉,常昆大口喝酒,二人聊的不亦乐乎。肖让的脸色极难看,小胖子不敢抬头看他,一个劲埋头塞饭。 饭后张鹤泽在甲板散步,又遇到了丁舒柔:“张大哥这是从哪里来?” “陆兄有些头晕,我刚才把饭带给他……你呢,没有跟师兄们在一起吗?” 丁舒柔无奈的笑笑:“师兄们都围着尹昭姑娘嘘寒问暖,哪里有我的位置。” 听到尹昭的名字,张鹤泽的脸色不自觉变了变。丁舒柔只道他也对尹昭有意,内心忽然生出一阵凄然,转身便走。张鹤泽忙跟上她:“怎么了?” “尹姑娘,还有你师妹,都比我好看多了,你去找她们说话吧。” 张鹤泽心里暗笑,小女孩的情绪真是说变就变。但他也知道,这样的怨忿不是一天生出的。以肖让和小胖子这两天的表现,这姑娘在门派内恐怕也受了不少委屈。 他没有再拦,只认真说到:“我愿意跟你说话,愿意跟你交朋友,是因为你是个品质纯良的好人。” 丁舒柔在门内一向是透明人,此刻得到如此评价,脸刷的红了:“但我……我什么都不好,什么都干不成” 此刻夕阳的余晖洒在船上,张鹤泽的脸也呈现出一种柔和的粉色。微风吹起他白色的衣襟,他眺望着夕阳,目光中显现出忧愁,丁舒柔看呆了,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离他很远。半晌,他才开口道:“天上的星星何止亿万,但每一颗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世上的人成百上千,每一个个体都有他的价值。” 远处,李沛高举着刀一脸兴奋的招手,似乎是又练成了什么绝技。张鹤泽露出忍俊不禁的微笑:“小丁姑娘,我先过去了。” “叫我舒柔就好……” 张鹤泽一怔,又笑了笑:“明天见” 丁舒柔怅然若失的回过身,呆呆看着船激起的浪花反射夕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