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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捕


    阿厘出了太平街,不顾旁人的目光飞奔前往西市米铺,转过叁两条街又看到许多同方才衣服形制一样的几队侍卫,纵马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而去,她一一避开,越走心里越慌乱。

    她对侯府俗务了解甚少,却也是零星晓得几家的,途径的几个铺子,门前皆是被看热闹的百姓围着,有带刀侍卫骑在高头骏马之上,士兵们则喝退往前挤着瞧的人。

    阿厘身量不高,视线被挡住七八分,看不清里面情况如何,只知道嘈杂极了。

    她不敢停留太久,躲着这些人的视线跑去米铺的方向。

    周边路人小声讨论着什么,她只捕捉到了几个字眼,什么“大将军倒了”、“长公主受惊”、“车裂”……

    阿厘越听越心惊,扶着帽檐,脚步匆匆,没一会就绕到了米铺的左后方。

    偷偷看去,果然见前边如出一辙地围了一圈长矛士兵,甚至已经有铺子里的伙计被捆着蹲在铺子前的空地上。

    阿厘扒着墙张望了许久,等那些人把铺子贴了封条,抓了五六个人掉头离开,也没找到阿义。

    或许这种境况之下,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阿厘忍着心焦,扶着墙动了动稍微脱力的双腿,正了正帷帽,慢慢往回走。

    不清楚小院有没有被发现,但她至少得回去瞧瞧,一来收拾好的家当包袱在那儿,就算是要逃亡也得有盘缠,二来就算是有人,远远的看见,自己也可以偷偷溜掉。

    雨后的穹顶云稀光微,鼻端满是青草的香气,街上青石板积水空明,倒映出摊摊平京长街楼阁错落。

    阿厘失魂落魄地前行,听路人话音,这事貌似跟伯爷和公主有关,公主不喜侯府伯府并非一日两日,怎会突然发难?

    侯府有如此大祸,那周克馑呢?

    他在北地还好吗?

    还是说此难便是他做了什么波及的?

    一时之间,无数纷乱的猜测涌上心头,六神无主,不知该担心自己还是担心周克馑。

    雨后清风吹来,掀起帷帽的一角,阿厘微微偏头扶好,余光瞄到后方一个黑影。

    立刻回头看过去,却还是平平无奇的街道,叁两个行人或走或停,没什么异常。

    阿厘只当是自己眼花,加快步伐往回走。

    差不多走了一刻钟,阿厘回到了小院那条民巷,门前空无一人,一如平常。

    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开锁进去又把门闩插好。

    这处迟早要被找到,她得离开这。

    当务之急是要做出些干粮!

    进屋把帷帽摘在桌子上,正转身要去厨房,忽听见柜子里传来一阵动静。

    阿厘一个激灵,瞬间抄起桌上的茶壶死死盯住还在动的柜门。

    只见暗红色的雕花柜被从里面推开,露出一只头发蓬乱的脑袋来,一抬脸,阿厘便松了紧绷着的身子。

    “阿义!”她欢喜唤道。

    阿义一边从柜子里爬出来一边示意她噤声:“嘘——”

    阿厘帮他摆脱裹着的被褥,像是找到主心骨了一般小声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义颓然坐在桌边:“……全完蛋了。”

    “我也不清楚是如何到这个地步的,只知道早上伯府夫人出殡,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伯爷刺杀长公主,侯府受到牵连,所有人都被抓走了。”

    他涕泪交加:“我是晌午时来看你才出来的,见你没在便想回府里看看,经过那几个府里的铺子便发现官府在抓人,还都是咱们的人,偷偷听别人交谈才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我不敢回铺子,也不敢回家,我是知道抄家的,当年奚家阖府难有幸免,回去就是个死啊!”

    阿厘大震,瘫坐在凳子上。

    “死?”原来不是下狱!?流放都不够了吗?

    “只有这儿他们找不到,当时公子是托朋友赁的此处,一时半会查不到的,我就回到这藏着了。”

    阿厘嘴唇嚅动:“那公子呢?”

    “他大概还不晓得,最好一直在北地待着,反正回来也是个死。”阿义搓了搓脸,把眼泪擦干。

    “咱们跑吧。”阿厘突然看着他说道。

    “咱们得给他传信,让他赶紧跑,北地那么远,京中的兵追不到的,而且他有寒商,寒商跑的那么快,他不会有事的!”她揪着阿义的衣裳,急切地恳求。

    说罢又跑到另一个柜子前,翻出来自己收拾好的包裹:“我这里存了些钱,咱们逃跑吧,出了城就可以给他传信了!”

    阿义怔怔地看着她,他都没勇气谋划现在逃走,出了这么大的事城门肯定查的更紧,他只想在这藏着,等风声过去再找机会出城。

    这丫头究竟是无知的异想天开,还是为了主子已然不顾自身安危了?

    这么弱小的姑娘,怎么会有如此胆大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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