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院街离西市有些远,阿厘感觉后背的布料已经全部汗湿了,粘腻在皮肤上,难受极了。 终于到走到这气派簇新的府邸之前,其上挂着牌匾,只有简单“周府”二字,现在大门紧闭,侧门倒是敞开着,能看到后面的影壁,外头有两个家丁模样的正在站岗,也注意到了她,视线牢牢锁在她身上,分辨着什么。 阿厘深吸一口气就要上前,余光却扫到邻府伸出院墙的一株黄桷树。 那松散又蓬勃的树云上,点点淡色梭形黄桷花若隐若现,这同绿区分开来的淡黄色,好似酷夏生风,将她送到那天午憩醒后,也是这样的淡黄色小花,从她发间坠落。 脚如灌铅,心中生出痛感。 做了选择,便真的跟周克馑再无以后,他回来见她已走,大概也能安心跟罗小姐过和美日子了。 既如此,便如此,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就留着她自己回味罢。 阿厘压下心头的酸涩,坚定地走到这府邸的偏门前。 “两位大哥好,小女子想见琮世子一面,烦请通报一声。” 那守门的瞧着她衣着不显,态度并没有多尊重:“你是何人,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阿厘忙解释道:“我名为阿厘,是世…周大人的旧仆,您帮我通报一声,大人会见我的。” 这话说得她心头忐忑,因为她自己也不确定琮世子是否还愿意见她。 可无论如何,这事不能折在看门小厮这里,需得奋力一试,她做了这么久的奴婢,太清楚这些下人的处境了,若随便通报闲杂人等还会被管事责骂,所以大多看人下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若不这么讲,他们只怕是还要跟她扯皮。 那家丁见她说得笃定,才回道:“我们家大人已出京好几日了,现下未归。” 阿厘怎么也没想到琮世子会不在,慌乱了一瞬又赶忙补充道:“大哥,那府里的十九在吗?我找他也行。” “十九大人也不在,不过十四大人在。” 阿厘回想了一下,不太记得去岁跟着世子到秀山的侍卫是否有叫十四的了,但她实在没了办法,过几日再来也不晓得世子何时回府,也怕再难有机会跑出来,夜长梦多,兴许罗小姐还会找来。 “那烦请您帮忙跟十四大人通传一下,我名为阿厘,去岁在秀山琮世子救过我的。” 家丁对她态度好了不少,应下后一人跑进去找房门管事。 十一到十九这些周琮的亲卫,在府里蔚有威望,地位在各杂事管事之上,下人都对他们恭敬得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