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向来是两人最忙碌的日子。 课堂全满。 下午第一堂课,冷气轰隆隆散发的凉爽宜人的空气,眾人昏昏欲睡。走到哪间教室外都是这般情景。 时序六月天。 苍无自从那之后安分了好一段时间,没有再一声不吭的外出,让初善雨过了一段十足幸福愉快的生活。 下课鐘声的响起唤回了昏昏欲睡学子们的神智,台上老迈的教授闔上后重的教科书叹了口气。真是无可奈何现在的学生啊。 「期末考给我一篇用行书写的一万字散文,题材不拘。下课。」顿时班上一片哀号,因为这门课向来没有多少人愿意认真听,这下可惨了。 一片哀号中一道人影走进教室就把还在位置上收拾课本的初善雨给拖走。 大楼外右手边卡在女生宿舍中间有一条木栈道,红色的小凉亭周围枝叶疏疏密密,光线跳跃。两人站在一棵树下窃窃私语,兴许也不太算是。 「小初,我知道你跟曲歌很好,快告诉我她住在哪。」初善雨看着眼前气质儒雅的医学院有名的校草不语。 他口中说的是人文学院的小院花皇甫曲歌,他知道他们认识却完全不了解其中的渊源,只是好奇,依照曲歌那些糟糕透顶的名声来说向皓丽怎么会想认识她? 曲歌之于他,就是像妹妹一般的存在,他与曲歌一块成长,也知道曲歌跟自己一样渴望爱,努力追求着,可他没有曲歌那般有勇气,当曲歌找到第一个肯待她好的人时,他还在寻找,曾经深深的羡慕着;当他找到肯待他好的人时,曲歌却在他们共同努力的这条路上跌倒了,然后伤痕累累。 曾经,他阻止过,提醒过她,现在这批在他身旁绕着的男人们没几个安好心眼,他知道曲歌的娇俏可人的样貌替她惹来了很多是非,而令她跌倒的原因正是如此。 他看着向皓丽,这人是提拔他的学长,高中打工时认识的,指导他课业,让他得以成功脱离社会的边界,而现在他在他焦急的眼中似乎在看见了什么,然后他开口:「我家过去六个公车站牌,五十嵐旁边楼梯上去三楼。」 才说完,向皓丽急急道声谢转身就要离开,初善雨出声叫住了他。「小曲最近情绪很低落,食慾也差,她要我们别去打扰她,已经快一个月了,或许你去会有点用处。」 看着向皓丽急忙离去的背影,他抱着怀里厚重的课本边拨去落在发顶的落叶一边走向苍无的个人办公室。 推开门板,里头的人侧绑在一边的黑发刚好不小心夹进抽屉才整理好就看见来人。 应该掛在正确位置上的眼镜有些许滑落,上框外有半颗眼睛,很显然男人正在批改作业。 「苍。」初善雨把课本压上苍无正在评分的作业上头,从后方环住人颈子,在右颊上烙上一枚轻吻。 「你要是拋弃我,我鬱鬱寡欢、食不下嚥、辗转难眠,然后形销骨立……」明明是中文系却开始乱用成语。「我想,小曲接下来的日子会过得幸福吧。」 苍无移开压在作业上厚重的书籍,伸手捏了下后头的人嫩颊一下。 「如果我拋弃你,你应该不是绝食,是得肺癌死亡。」依照一离开他就会开始抽菸来看,真的是死于肺癌的机率大于饿死。 脖子遭啃,牙印浅烙。 「如果我拋弃你,你才是会得肺癌死亡的那个。」愤恨啃完人,走到一旁的沙发椅上舒适躺下,长睫掩瞳。 「真是胡说八道。」苍无扶正眼镜,顺手擦拭掉沾在脖子上的口水印,有浅浅的牙印在上头,不碍事。「小曲应该还活着吧。」 太阳开始西斜,金黄色的光线从窗户透了进来,苍无起身拉上窗帘,免得躺在椅上的人被阳光照射的皱起眉头。 上课鐘声噹噹噹地响起,应该有课的两人却都没有动静。 然后初善雨意识飘渺地听见纸张沙沙的声响,抽屉开合的声音,椅子滚轮滑动的声效,然后是沉稳的脚步声。 唇上被烙下一吻。「下午的课都不上了?」 「……嗯,下班再叫我。」咕噥了声,初善雨转身背靠椅背,微啟眸,瞇眼看着半跪在自己脸前的男人。「走时门记得上锁。午安。」 笑容浅绽,再度闔眼。 苍无笑着摇头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稍晚窗外四处渲染了橘红色,初善雨的手机在包包里剧烈震动。 睡梦间他接起。 「小初,来一趟医院。」那是学长的声音,背景很寧静,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很小声。「小曲说她想见你们。」 电话掛断的一瞬间门锁搭的被解开,苍无授了一天课疲惫的脸庞印入眼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