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父母忌日来临的日子里,少年就在龙雅家住下了。平日无事的时候去去图书馆,或去宥子的事务所打工,又或者接受宥子的儿子德川和也补习,总之过得还算安稳。不过,他一次也没有去过龙雅工作的whitenight,因为他直觉龙雅不想让他看到那样的自己。他不想破坏了他们之间现在勉强维持着的一种平衡,所以也儘量回避着直树幼稚的挑衅。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那天就来临了。一大早起来,少年就明显觉察出了龙雅的不对劲——他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很久都没有出来,出来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那张吸引了无数金主的脸也是胡茬满面。其实,龙雅这种不对劲已经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随着那天的渐渐逼近,他变得暴躁又少言。有几次一觉醒来,少年都会看到晚班回来的龙雅坐在床边,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紧盯自己,那种目光让他不寒而栗。 在直树愤懣的目光下,少年给龙雅端来简单的早餐,一边替他梳理凌乱的墨发,一边轻声道:“你把地址告诉我就行了,和也哥哥说他可以带我过去,你在家好好休息吧。”他听宥子说过,这四年来龙雅一次都没去过父母的墓前,所基本猜到了原因,不想再让对方为难。 将少年拉坐到腿上,无视直树发出重重的低哼转身摔门而去,龙雅把脸埋在他瘦小的肩膀上,摇着头哑声道:“不好,我答应过要陪你一起去的。”他还想在小不点面前维持一副好哥哥的样子,哪怕是一想到那冷冰冰的墓碑就觉得紧张想吐也要咬牙坚持。更何况,他还知道那个对人一向冷漠的德川和也这些日子一直缠着他们家小不点,他绝不肯再给对方机会。 手指在龙雅的后脑轻抚,少年静静环顾着狭小陈旧的房间,道:“其实你不必为我做到这样,不想去就不用去了。” “都说了我会和你一起去的,别说了。”不知为何,听着少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平淡嗓音,龙雅莫名的感到烦躁和狼狈。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小不点早就看穿了这一切,还在嘲笑着自己的无能怯弱。把少年朝卧室的方向一推,催他去换衣服,龙雅三两下解决了丝毫勾不起任何食欲的早餐,走进厨房去清洗了餐具,然后坐在玄关处开了门慢慢抽着烟。 外面正飘着细雨,天空一如龙雅此刻的心情布满阴云。因为天气寒冷又下雨,再加上公墓离住的地方很远,抽完了烟后,他特地去开了许久不用的车等在楼下,等少年一上来便一言不发的启动了车子,朝公墓的方向开去。 安安静静的坐着,少年幷不打扰龙雅开车,只是在路过一家花店时要求他停住,自己下了车,回来时手里捧着一束漂亮的綉球花。已经不是花期,温室里培植出来的綉球在这时候价格很昂贵,少年所有零钱加起来也只够买两朵,一朵蓝紫色,一朵粉红色。好在每朵花都足够大,放在腿上也有好大一束,幷不显得太过寒酸。 见龙雅挑眉望着自己,目光中似有疑问,少年想了想,道:“妈妈很喜欢这种花,她说这种花的花语是:无论分开多久,我们都会重新相聚在一起。” 龙雅当然知道母亲伦子生前喜欢这种色彩多变的球形花朵,他们曾经住的那所屋子前院后院都种满了这种花,每到花期姹紫嫣红格外好看。空出一隻手轻轻抓过少年的手放在腿上,细细摩挲着微凉的手背,他轻声道:“就像我们一样,对吧。” 为着这句话,少年冲着龙雅笑了笑,垂下头抚摸着柔嫩的花瓣,唇角带着一抹小小的弧度。 仍是一路无话,不过比起出来时,车里的气氛已好很多了。龙雅不肯让少年把手缩回去,只要一得空闲,就与他十指交握着,有时还送到唇边细吻着他生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