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彩麟港。 「你再说一次。」 一名小廝低垂着头,站在皮肤黝黑的男子面前,怯怯地道:「二少说,今天的生意他通通都推掉了。」 万锋眼角一抽,「他人在哪里?」 「在、在景花楼……」 小廝话音未落,眼前已经不见万锋的身影。 彩麟港为丞阳国内第二大港,一天有上千甚至数万笔交易在此进行。万锋疾步朝小廝口里的地点走去,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 那混帐傢伙,待找到他后,定要给他一顿苦头吃! ***** 景花楼,号称彩麟港第一酒楼。 无论是酒菜还是里头的姑娘,都是丞阳国内数一数二的极品,坊间流传:若想进到景花楼,银票不散不尽欢。 这话也道尽了景花楼同时也是出名的昂贵酒楼,光是一壶最低廉的清酒都要价八两白银,口袋没有相当深度的人是断不可能支付得了如此高价的费用。 万锋一踏进楼内,脸上涂着厚厚一层胭脂的嬤嬤就摇着金丝织成的扇子走过来,笑容灿烂地道:「这位公子,欢迎大驾光临景花楼,请问您是要喝酒还是用膳……」 瞧他衣着虽简朴,细看也是上乘的丝料,嬤嬤眼底划过一道精光。 「最贵的一间房在哪?」万锋半句也不囉嗦,寒声问。 嬤嬤被他阴鷙的脸色吓得背脊一凉,她还是头一回看见像这样浑身散发骇人气息的男子,双腿不禁有些发软。 可好歹她在这行打滚了二、三十年,提起丝扇摀住口鼻,操着哑嗓娇声道:「这位客人您来得真不巧,『筑天』今晚正好被人给包下了,若您不嫌弃,咱们这还有许多上好的房间,您道如何?」 万锋看都不看她一眼,逕自跨步朝内走去。 「公子!?」 嬤嬤见此赶紧跟上后头,可就算她如何卖力地追,始终赶不上万锋的脚步。她以眼神示意一旁的僕卫,两名大汉立刻上前要拦阻万锋,可连他的衣襬都没碰到,就被一股怪异的力量逼退。 景花楼的眾人也因这处的骚动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见这位小哥手都没出就撂倒两个大男人,不禁暗自揣测他的来歷。 嬤嬤见僕卫各个翻倒在地,心里一惊,暗道这来路不明的男人怕是得罪不得的! 万锋走过一间间华丽的厢房,瞥一眼上头掛的牌子,最后停在一扇雕花精美、门环镶着华贵红宝石的厢前。 上头是用玉雕出来房牌,上头刻着瀟洒的两字──筑天。 不顾身后嬤嬤的呼喊,他大脚一抬踹开满是珠宝的门扉,对里头的人大吼── 「秦汸元!你给我出来!」 细丝串着珍珠的垂帘、雕刻细緻的红木桌椅,一名身穿朱褐长衫的男子正拥着左右两旁酥胸半露的美丽姑娘,张口嚥下她们递餵过来的糕点。 看见突然闯进厢里的人,男子黑眸轻抬,给站在门口的嬤嬤一记安抚的目光,随即笑道:「原来是万锋啊,听你喊得这么大声,全彩麟港的人都知道我在这了。」 男人笑起来颊上还出现两点小窝,看得两旁的美女心儿怦怦跳,又忍不住往他身上蹭近了些。 万锋有衝动把桌上所有的酒水和食物全扣到眼前这男人头上去,他深深吸口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后,沉声问:「你可还记得『商训』如何写?」 秦汸元又张嘴吞了一块饼,轻轻点了点头。 「先天之智,经商之本;后天修为,诚信立身。」 听他一边吃着糕饼、一边准确无误地默背出来,他每念出一句,万锋额上青筋就跟着跳一下。 「那你为何什么都不说,就推掉今日所有的交易!」居然一声通知也没有,把生意扔着就跑到酒楼寻欢,他这算哪门子的商人!? 听他失控的怒吼,秦汸元掏掏耳朵,「才没有全部都推掉呢,我只是在做最大的那桩。」 万锋挑起眉,疑惑地望着眼前俊秀的男人。与他相处这么多年,秦汸元的心思一直是他捉摸不透的! 秦汸元掀唇一笑,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递向面色好比新月夜空那般黑的万锋。 「筑天」这间厢房位在景花楼的顶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