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杨眠) 我一隻眼看不见了,一双耳听不见了,却有一张能说出变调话语的嘴。 「你的右眼?」在白色的医护眼罩下,是一颗受了伤的眼球。 「嗯,已经看不见了。」我这张苦笑的脸庞其实算是自作自受,原本可以用其他方式获取她的注目,但全都比不上令她產生怜悯有效果。因此,我戳瞎了自己的右眼,起初右眼会痛到一种被烈火焚烧的痛觉,而后会令你怨不得咬舌自尽,因为神经正极度传递着痛觉告诉着你的大脑,这些痛觉将佔据你一切的思维,你根本无法用意志力抵拒剧痛侵占你的大脑,不过对我来说这种痛已经习以为常了。 「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荷鶯雁的脑中开始漫无目的地凭空想像,光是想到锐利的物品刺进眼球的那一瞬间,荷鶯雁的身子就隐约地颤抖。 「要是我说了,你会相信我吗?」从未习惯当个加害者的她,望着残破不堪的我,也许她的心中渐渐產生一种怜悯心,是货真价实地想伸出手帮助我也许。 “为什么你要用如此痛心的神情直视着我?彷彿是我给予你的伤慟,将你彻底摧毁了。”荷鶯雁心里默默地想着。 「不这么做的话,你不就会转身弃我不顾吗?」乾涩的苦笑声里充斥着我可伶的思绪。 “纯正无垢的爱慕真的存在吗?”我叹息地盼望着竖立在我眼前的你,要是我的爱无法打动你,那么就用最为卑劣的手段把你留在身边,不管是要把你折磨致无法逃离我,还是说把你对我的最后一丝同情心,化作为一种替代式的爱慕。 “同情,是我唯一能从他人身上得到的情感。” * (瓦尔惨案发生前的十二个小时) 接起了电话,我靠着墙面微笑的应声,老旧式的壁掛话筒,总会传出一种咖滋咖滋的声响,虽然我早已习惯,但是却无法将它视为一种必然。如同人必须虚偽地活在世上,有些人是这么想,但是我并不认同,阿諛的奉承只是一种生存的方式,不过它不是唯一,甚至不是必要。 「什么时候回家?」我重复着母亲的问句。 母亲的嗓音依旧宏亮,完全听不出是一位已经上了六十岁的大婶,是说如此贬义自己的母亲,并不是什么孝顺儿子该做的事。我些微地清空脑袋中杂乱的思绪,或许是因为瓦尔事件的作祟,导致出现了这种负面的观感,又或者是说,我从以前就已经抱持着这种态度了。 “啊啊,好烦躁啊!真的好麻烦啊!”盯望着话筒上的按键,要是我的手指轻轻地一按,烦人的问候与间言间语,就可以一次地从我耳膜里消失殆尽。我一隻手紧握着电话,另一隻手抵着裤头上的皮带釦,心里其实想要选择沉默的我,却必须装出乖巧的儿子模样,顺从着家人的一一需求。 「我最近要加班,所以就不回去了。」我忍着自己负面的观感,想尽办法的应答着母亲的问句,甚至乔装成自己很开心的模样。一天到晚的烦闷必须寻求一个点来发洩,所以我将自己深埋在研发新药物的藉口中,好一点的说法就是研究,但是讲难听一些,就是用非法的药物来将他人拖进混水中。 嗶嗶嗶,我不等待母亲的下一句话,直接掛上了电话。 乾涩的眼珠子望地面一瞄,才发觉自己方才理智错乱所製造的惨剧,我无声地捡起放乱在地面上的杯盘碎片,鞋底下的陶瓷碎片一点都没有给予我任何威胁性,随性地踩踏在这些残骸上。我微微地仰起了头,在顶上的天窗透露着外界的灰暗,夜晚的佈景已经没了星群,只剩下孤寂的皎洁明月。 孤单会让人乱了方寸;过往会让人丧失理智;情感会让人麻木不解;慾望会让人悍然不顾。 我已经欲壑难填,毕竟,深如壑谷的渴望根本无法被满足了,更不用说用一般人的见解去填平了。 “荷鶯雁,我对你有了一种奢望,一种欲求,一种期盼,这些不该存在的情感,因为你的存在而一一现形。”我知道自己不想去爱,不想去在乎,但是感情的时机总是让人摸不着,儘管过了这些年,我仍旧无法放下当年所受的罪,不单单只是忘不了一段感情的背叛,同时也在用自己的鲜血记取着一场难以忘怀的歷程。 注视着悬掛在玄关前的全身镜,不单单把我投射在镜面上,同时也一併把我周围的琐事带进了。 「是谁在按门铃?」时机刚刚好,让我不用再注视着丑陋的自己。我往右一望,那扇紧闭的墨绿色大门,它的另一头有一位不知名的访客。不晓得是因为什么说不通的理由,我没有按下对讲机,而是直接扭下了门把。 印入眼前的『她』,顿时让我放大的瞳孔。 「许久不见,杨眠。」这一个女人仍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那一头栗色的蓬松的过耳短发,嘴角总是掛着一抹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