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的,她忽然想起那些曾静静躺在窗台的书信,驀然有些惆悵,「倒是有个人曾日日写信给我解闷,如今断了音讯,也不知道过得如何了。」 七年前荣安王一案后书信不再送来,虽不认识对方,但姜听云亦将那人当作是挚友一般。 「可否有那人遗留下之物?」李桐询问。 这本是属于姜听云一人的祕密,不过李桐身为月氏后人,与祖上之辈渊源极深,所以姜听云也不疑有他,弯过身将藏在床底下的旧箱给拉出来,积了一些灰尘漫天而出,姜听云皱眉拧了鼻子不适咳了一声,「不过是些趣事。」 皇宫中的秘密趣事也在里头,不过姜听云并没有说出口。 还不必将箱子打开,李桐就已经可以隐约可见红云盘绕,他阻止姜听云要打开箱子的手,伸手碰触那箱子,箱上的纹路虽有尘灰却相当精緻,可见对姜听云而言是极为珍贵的东西,抚摸完箱子,他缓缓抬起头,琥珀色的眸中深邃,「姜小姐的故人,怕是已然不在人世。」 突如其来的告知,姜听云有些来不及反应,不过她只是瞬间一愣很快就垂下头惆悵淡笑,那笑容像是已经看淡生死,红尘如沙在指缝间不停走漏,捉也捉不牢,「这样啊……」 连面都不曾见过,只透过单面的书信,姜听云不是不曾好奇对方,而却来不及见上一面致谢已是永别,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在黄泉稍等等她。 李桐并没有多说红云照拂之事,他思索了一翻,小心斟酌字句道:「姜小姐……人说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你可愿赌一把?」 姜听云听得不明白,却也知道李桐指的是若是她选择活下去势必要捨去些什么,「李公子但说无妨。」 整整一下午,秋阳斜照染亮澄黄的叶枝上,疏疏密密的叶缝间在褐土地面上拼凑出阴影,房外鸟鸣啾啾,房内断断续续轻声慢语,直至午饭时间,李桐才走出姜听云的房间,清俊的脸上高深莫测,而一出门就见梁夏蹲在门口发呆,李桐瞳色一缩,嘴角驀然一笑似有什么了然于心。 梁夏这个时候通常都在姜听云的房间读书,只是李桐是客人为尊,他便蹲门口等待,见李桐出来他立刻站起,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朝李桐微微行礼。 正待要进门之际,李桐忽然拍拍他的肩膀,「还不到时机,好好收起你的爪子。」说完便往长廊而去,途中迎面而来唤大家吃饭的姜水临与他插肩而过,也听见了这句话。 梁夏脸上茫然,倒是姜水临努努嘴抱怨道:「别放在心上,这些高人说话总是一个比一个高,欺负我们这些没有慧根的平凡人。」 很多年以后,姜水临与已为出色青年的梁夏面对面,回想起了李桐的这席话,只能笑叹苍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