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别说伸手拆开了。 缬草走后许久,他才颤抖着手,拿起严严实实封着的密函,存到了书架的暗格里。 里面还放着一封,是上月传来的。这是第二封。 密函越积越多。 终于,在三年后的某一天里,填满了整个暗格。 谢承思拉开暗格时,原本牢牢塞好的信函,像炸开了一般,哗啦啦地洒了满地。 有的已经陈旧褪色,有的封口处卷了边,有的四角起了毛,有的折痕尚还清晰锋利。 都是向他报告降香境况的信件。 但谢承思一封都没拆。 他愣愣地看着脚边的狼藉,终于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要去苹州看看。 虽然他清楚,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 皇帝死死抱着太子不撒手,尽管长公主三番五次地逼迫——甚至堵在几位宰相上朝的路上,挟持他们,非要他随她一道逼宫。还是宫中值守的羽林卫及时发现,又及时向他通报,才解了他们的无妄之灾。 此事当然又加深了他与长公主的矛盾。 阿耶总是看不穿。 连太子自己都回头来找他了,甚至私下里求过阿耶好几次,要将太子之位禅给他的弟弟。 皇帝仍然不允。 谢承思能理解。父亲老了,他畏惧自己,也畏惧长公主。只有牢牢占住屁股下的位置,才能消减些许的畏惧。 他毕竟是父亲的儿子,愿意理解父亲。 只是长公主却不愿。 他若在这个当口离开神京,前往苹州,无论是惊弓之鸟一般的父亲,还是虎视眈眈的姑母,都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好机会。 而苹州这处,更是十分微妙。 苹州属怀王封地,怀王本人秘密往封地去,传递给旁人的讯息,便是他等不及,要出手了。 无论是长公主,还是皇帝,都更愿意先下手为强。 但谢承思的本意,却一直是徐徐图之,攻心为上,名正言顺地从父亲那里讨来太子之位。 既是为全父子亲情,也是不想损耗太多。 但他现在忍不住了。 他们要出手便出手吧,不是没有化解的法子。 他就是想去苹州。 想立刻踏上苹州的土地。 马车行驶到苹州城门口时,谢承思没来由地有些胆怯。 一路上,饶是他聪明绝顶,也要预想许多面对降香的场景。 是扮成他们初识时,那个英俊倜傥,光彩照人的郎君,让她为他的容色倾倒? 还是展现出虚弱狼狈,博得她的一丝丝同情,或者怜悯?他知道,她心软,随便对什么人,都会心软。 要不然,索性以亲王之尊,压着她来见他,将她看管起来,再不让她走? 不,不行,不能这样!尖锐的啸声几乎要刺破他的脑海。 那日山道上,降香血淋淋的脖子又浮现在眼前。 她好像在他身子里植了什么机关,一旦他忍不住,有了将她抢回来,绑在身边的念头,这副画面便会骤然出现。 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惨烈。 第一次还是当时的回忆。 到了后来,伤口越来越大,血越流越多,头颅与身子连着的地方,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 要一遍遍地提醒他,陋习难改。 谢承思的小腿又开始刺痛了。 他扶着腿,慢慢地倚靠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