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特意等她进来,再大声地开口叫住她:“喂,你叫什么!我给你讲个故事听!不听故事,笑话也可以!” 降香带着脚镣,追在哑女身后,希望她能有回应。 可哑女不会说话,留给她的,是一片沉默。 而且,她像个装了机关的傀儡人,只会照章办事,绝不多理睬降香一下。 好吧,没有回应,多进来几次也行。 降香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你不理我没关系。可以多进来几次吗?就让我多看看你,让这里多点人气。” 可一切都是徒劳。 她终究没有得到回应。 日子一天天过去,降香日日在精疲力竭之中睡去。 醒来继续在一片漆黑之中,无事可做。 送来的饭菜里,每道都掺了药。 一开始,她会因药效而嗜睡。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能睡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降香再也不想说话。 她再不能往好处想了。 焦急地盯着时计,唯一的盼头便是送饭的哑女。 什么时候是个头。 没有尽头。 挂在脚上的锁链,动一下就要哗哗响。这是她能听见的,为数不多的声音。 声音敲打着她的太阳穴,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痛。 她便是不动,声音也好似在耳边回响。 从睡着到醒来,没有止息的时候。 降香的头脑越来越昏沉。 醒着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却少。 按着时计上的刻度,降香已在黑暗中呆了二十一天。 房门又一次打开。 降香呆滞地凑近了时计——现在不是哑女会来的时刻。 是谢承思。 他一眼便看见了缩在床脚的降香。 手边放着时计。 谢承思拽住她脚上的锁链,猛地将她拽了出来。 降香整个人扑倒在他面前,手里还抱着时计。 脚铐上包裹着的柔软毛皮,因外力的拉扯,在她的脚腕上擦出大片的红痕。 “要出去吗?”谢承思俯身,凑到她面前,轻声问。 降香乍听见人声,立时崩溃地大喊道:“要,要!” 她撑不住了,眼泪冲出来,仿佛是洪水冲出决口的河堤。 “答错了。”谢承思一把抽走了她怀中紧紧抱着的时计,“没收。” “不要、不要!不要出去!”降香不住地摇头,声音更加尖锐。说到最后,已近声嘶力竭。 “晚了。你只有一次机会,答错了就是答错了。答错了,就不能出去。” 谢承思直起腰,目光免不得要落向她的眼睛。 下垂的,沮丧的。圆睁着,紧绷着。充满了害怕。 可看上去仍是一般的真挚诚恳。 似乎是俯身起身之间,动作太多,使小腿上的刺痛感,越来越重。 仿佛钝器慢慢地刺破血肉。 疼痛再多,谢承思面上却不露分毫。 反而慢慢绽出一个笑容:“怕什么?我还没玩够呢。” “这双腿拜你所赐——而我,当然要把你欠我的,一件一件讨回来。我所受过的折磨,当然要数倍报还于你。” “本王可容不下叛徒。” 他挑起了降香的下巴,直视着那双讨人厌的老实眼眸。 降香脑中混沌,意识不清,只知蜷成一团,双手环住膝盖,没有时计,便紧紧地抱住自己,瑟瑟地发着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