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的目光便都落在了她身上。 降香无暇理会他们到底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她听谢承思的话,从哪里来,滚回了哪里去——做回她的武婢,回到府卫之中了。 谢承思的长随缬草,也是府卫的头领,并不拒绝降香回来。但也暂未为她安排什么活计。 她就随便打些杂工,消磨时间。 约莫有五日的光景,缬草却主动找到了降香。 请她再回去料理郎君的饮食起居。 缬草没说太多原因,但后来,降香从旁人口中断断续续得知了一些消息。说是谢承思那几日实在是刁难人。 有公务在身时还好,尚能忍着他心中的烦躁。一旦人闲下来,就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 虽他并不喊打喊杀,但单是斥骂,也够大家喝一壶了。 谢承思当然烦躁。 这人还没反省好吗?怎么还不滚回来认错?他教她做事,难不成还教错了? 害得他吃不好也睡不香,她就是这样奉主的? 直到降香回来时,他的火气还未消下去。 “谁让你回来的?”他闲靠在软榻上,斜睨着刚进门的降香。 “缬草。”降香一五一十地答。 缬草? 还要缬草去请?真是反了天了! 谢承思心中的火苗蹭地暴涨了起来,一直燎到了他的头发丝。 他随手抄起几案上的茶盏,就往降香身上掷去。 降香灵活地往旁边一闪。 清脆的一声响,茶盏碎裂成了几瓣,茶汤流了一地,有几滴溅到了降香身上。 虽她避开了茶盏,但避不开让谢承思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他猛然起身。 降香终于觉察到不对。 砰地一声跪下:“奴婢知错!” 无论如何,先认错再说。她想。 “你何错之有?”谢承思几乎要被她气笑了,抱着胳膊,冷冷地问。 降香也不知道。 但好歹她知道,不能说不知道。 于是选了个最宽泛的罪名:“奴婢不敬郎君。” 谢承思坐了回去。无力地伸手撑住了额角:“你,罚俸三月。” “是。”降香认同地点头。 “还不滚过来伺候!” “是!” 谢承思便如此,勉强同降香和好了。 自此,降香也牢牢记住了,郎君与人交际,她须记得帮郎君给钱,打点关系。 话又说回来。 降香遭了通罪,才学会给人好处。如今给驿丞的这笔钱,不是怀王赏的,还能是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