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确信了七八分。 那场运动之后,亲人离散的不知凡几,还能收回祖产,并且教导出这么两个优秀的儿子,实属不易。 雷家老爷子名叫雷长寿,他一听就汽车声响,立刻就推门出来了。老人是第一次见白子慕,但在电话里早就听说过“小卷毛”好多次,见到这孩子高兴地不行,又听儿子介绍了贺大师,更是连声道:“久仰,久仰!” 贺老头以为是客气,但是雷长寿摇头道:“我是真的听过老先生的名号。” 贺老头摆摆手道:“我虚长你十来岁,你若瞧得起,喊我一声老大哥就是。” 雷长寿却是不敢,贺老头眼瞅着就要吹胡子瞪眼,却听到对方笑呵呵道:“老先生忘了?您和我家中长辈称兄道弟,我怎么敢乱了辈分。”他提了名字,见贺大师依旧茫然,又道,“原先济南府的福兴顺榨油厂,就是我们家的,我们老爷子还请您给一位姑姑打了一副嫁妆……” 贺老头恍然,问道:“可是那套‘彩凤呈祥’?” 雷长寿连声道:“对对,当年可是在济南府热闹了好一阵,老先生手艺好,实在是印象深刻。” 贺老头也想起来了,面上露出几分笑意,他当年确实给许多人家打了传承金饰,济南府的雷家他有印象,对方家产丰厚,为人急公好义,十分豪爽。他张口想问候对方,但是只张开了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雷长寿笑道:“老先生莫怕,我家中人尚好,有些去了外地,有些还留在济南府,只是这里是祖宅,家里老爷子临终托付给了我,这才搬来东昌。这里虽是小城,但也受到的波及少,不过是毁坏了些房舍,没什么大碍。” 雷爸爸招呼两个小朋友去车上搬行李,留下地方,让老人们叙旧。 白子慕突然来到陌生环境,下意识想找最近亲的人,他被雷东川牵着手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地去看贺老头。雷东川贴在他耳边小声道:“小碗儿,我带你去看兔子,去不去?” 白子慕仰头看他。 雷东川努力争宠,指了后边小院给他:“就在那边,我爷爷养得可好了,今年还有小兔子,跟你巴掌这么大,棉花团一样……” 白子慕被他哄着一起走了。 堂厅里,两位老人坐下正在喝茶。 他们都经历颇多,坐下聊了一阵,嘘嘘感慨。 贺老头讨了一盏茶喝完,背上包又要走。 雷长寿惊愕,问道:“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贺老头道:“我来的路上瞧见这边风景不错,西边那山上还有个道观,我本就是要画些风景,打算在那个道观里借住几日……” 雷长寿连忙摇头:“这我可做不了主,要不你回去跟那俩小的商量吧,尤其是子慕,他可是天天盼着你一起过来,在电话里说了好几回了,说他也有个爷爷,一直念叨你呢!” 贺老头心思微动,硬了这么多年的一颗心,难得心尖上软了一下。 好像是被小蚂蚁咬了似的。 很轻微,但无法忽略。 小卷毛拿他当成亲爷爷一样对待,那孩子还小,分辨不出,还会拿他去跟人夸耀,贺老头甚至都能听到小朋友语气自豪地跟人说自己也有爷爷,童声稚气,一片赤诚。 门口有小孩的脚步声,白子慕头一次跑在了雷东川前头,从外头矮窗那瞧见小孩的头发卷翘起来一撮儿,晃动着跑进来,扶着木门抬脚迈过门槛,瞧见他先弯着眼睛笑起来:“爷爷!” “哎!” 贺老头下意识答应一声,拿着行李,忽然就走不动了。 小孩开开心心跑来,牵着他手要出去看兔子:“爷爷,我们去看雷爷爷养的兔子,好多、好多!可白啦!” 贺老头跟着走了两步,小朋友发现了他手里的背包,仰头困惑看他。 贺老头想了想,还是把行李放在一旁的木架上,笑道:“走走,看兔子去!” 白子慕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还在跟他比划:“爷爷它们这么走,耳朵这——么长呀!” “哦?跑的快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