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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之二)


有二。

    眼见事情完备更甚,叶临似是心底稍宽,遂遣了那二十名精兵后独独馀下卫恆,乃因方才一段话,她虽见不着他神色虚实,倒是清楚那人抿了脣目光凝向自己已久。察觉至此,她并不介怀,心知他所想为何,乾脆此刻解他所惑,也无不可。

    闲懒一笑,叶临便道:「卫哥可是有话想说?但说无妨。」

    闻言,卫恆忽地垂眸抱拳,道:「小姐不必这般称呼属下。卫恆愚钝,负了将军所托,还请小姐代父处置,卫恆无有半句怨言。」

    怔愣片刻,尔后女子秋水半扬,敛了先前笑意,「确实,今日之事你之过错罪无可赦,可既是遇着了我,也无妨。我方才说过了,莫可再犯便好。再者,你长我不少,一声卫哥也是应当,且今日能凭那段话便知晓我的身分,卫哥确实敏锐过人。」

    一话说实,倒无虚假。

    叶临直想,彼时若非那日自个儿途经父亲书房意外听得此些,要说闻名整个靖寧王朝的荆州州史、前任镇国将军会将手下最是精锐之二十利兵猛将遣去护照潮州州史的安危,论是何人来也是不信的。

    世人总揣测着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二州两老原竟是一世之交,想来还真是缘分。

    顿了顿,叶临不由得心底叹息,缘分从来得浅得深、能薄能厚,她同那人的缘分便是那样轻如扬尘,再是情深意重如今也不过落个呎尺天涯;而与月桓那儒雅清俊之斐然公子,她本是无意无求,却因着那两老私心给绑缚于一处,他俩二人之间的缘,现下倒似是天意所掌,重如巔山了。

    思及至此,不等卫恆復次请罪惹得自己烦闷,叶临目光一闪,便云淡风轻道:「卫哥,可否劳烦你一事?」

    「……当然,小姐直言无妨。」卫恆见她如此,果真将本先想说的话悉数压回喉头,率先頷首应下。

    见他这般爽快,叶临亦交代得简练,「明日巳时,我同将军会登门一访月州史……这事儿说大可大,论小亦小,然此次之行纯乃私事,是以可否请卫哥明早替我遣个人先行知会知会声?只让月世伯莫远迎、莫排场,贵体无恙,便乃我之幸然。」

    卫恆一听,虽有疑惑,犹是随即答覆道:「这是自然。」

    叶临頷首,驀地却是勾脣淡笑,「另,再替我遣个人传给口信给贴身服侍月二少的殷采嫣姑娘,就同她说……」

    羽睫轻搧,她眸底的情绪虚实不明,「观锦叶临谢她上次倾囊相授、胸无藏私,是以明儿巳时定亲自登门致谢,谨具薄礼,聊表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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