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见卿先是为陆微之的直白而感到震惊。 再因为他的动机指向的、已经发生过、未必不会再发生的事情,她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地抓皱裙身。 黎见卿依然记得遥远的叁年以前,她坐在陆微之的车上做了相同的动作。那时他们在香港幽会,路途中姐姐来电,而她需要自觉地保持缄默。 她今天身着的衣裙柔软不再,裙身上缀着的亮片,微微嵌进她的手心,提醒了她:十九岁的黎见卿像一条搁浅的鱼,抵御风险能力接近于无,锋利的鳞片,只能伤害自己,伤害不了陆微之。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黎见卿问,“我没什么再能给你的了。” “如果你想找一个漂亮听话的情人,你不会缺——而我已经不可能是了。” 陆微之侧眼看她:“你是这样想的么?” “我很特别。”黎见卿拨弄着裙上的亮片,“但我不觉得对你来说,我有多特别。” 更直接一点儿,除了喜欢她的身体,没有睡够,她想不到别的可能。 黎见卿的大脑清晰地运转。 她和陆微之的婚恋价值不匹配。她现在希望找的另一半,也不是他这一类型。 以前她尚且有时间消耗,有精力纵情,可以因为好奇心和人类寻求刺激的本性,而和她具有完美形象的姐夫、男友的哥哥行悖德之事。 但她已经付出过代价。不能再随随便便对待感情。 陆微之沉默。 黎见卿像只警惕值拉满的小动物,他的言语,只会被她视为陷阱。 “还是谢谢你送我。”黎见卿做总结陈词,“我先走......” 她说话的时候,前窗玻璃已经溅落了几滴水珠。 话音未落,轰轰烈烈的雨倾下。 即便黎见卿习惯了香港天气的反复无常,还是忍不住瞪向陆微之。 “看我做什么?”他语气轻闲,“你不是要下车么?” “如果不是你先说了奇怪的话,导致我要和你辩驳,我在下雨前就能到家了。”黎见卿责怪道,“我没带伞。” 汽车最多只能开到这儿,距离建筑还有百米,黎见卿的鞋包都是娇贵的真皮材质,沾水即报废。 “阵雨。”陆微之熄了火,“等会儿会停。” “你......要陪我在这里等?” “不然呢?”陆微之反问,“你在车上,我也不能开走。” 陆微之贵人事忙,黎见卿有点儿惊讶他会陪她坐在车上等雨停。 不过这样也好,她前段时间感冒了,不想弄得一身湿地回家。 反正,她和陆微之床都上过了,在同一辆车上待着,也没什么要紧的。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黎见卿放松下来,背脊贴合着座椅,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等她再醒来,雨声减弱了很多。 血腥玛丽后劲凶猛,睡了一觉,黎见卿的脑袋反而晕乎了,她睁开眼,察觉到陆微之在旁边,迷迷糊糊地用手指头戳了戳他:“还下雨吗?” 路灯照进来的角度的原因,陆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