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人,又见面哩,还未多谢你的关照。” 为首的官差连连摇手:“使不得使不得,我等粗人怎配称为大人。”然后才咧着嘴大笑:“没想打谢大人还记得我,真是小人的荣幸,今早上报喜,我一看您的名字高列魁首,便将这份喜报抢了过来给您报喜来了!” 是的,这个报喜的官差,却是进门时的守卫,也是科举时的兵丁,这也算是个缘分了。 “真是劳您费心,还请各位大人进寒舍用上一顿便饭。” “后面还有好些喜信,就不叨扰谢大人。”官差客气地拒绝着,和谢愈行礼后便骑上马径直离开。 马蹄声渐渐不闻,谢愈钱二老爷低语几句,在钱老爷喜不自胜的目光中,对着街坊说道:“诸位恭贺,在下盛感荣幸,今日里便在这钱府前摆上桌流水席,万望诸位赏光。” 这话一出,原本便热闹的气氛更是激烈起来,谁都想多沾些喜气,便都呼朋引伴地走了过来。 钱家的丫鬟小厮们瞬间便忙碌起来,采买清洗做菜装盘,再端到大桌子上。 一道菜吃完,下一道立即添上,桌上总没有个空的时候,桌旁的人也没断过,每个人都只夹上几筷子,便被其他人催着让开,真真热闹的不行。 在这份沸腾的热闹中,谢愈却依然冷静的和钱二老爷商量着各种事情,这份宠辱不惊的心性,着实让钱二老爷高看了几分。 这份冷静,持续到了殿试当天。 是的,春闱得中还不是科举的终点,春闱考中的人还需要参加殿试。 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 要不怎么说,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这一日,依然是天未亮便从钱家出发,依然是那个熟悉的马车,依然是那条熟悉的道路,不过到了贡院门口马车没有停下,依然有节奏的向着京城的中心走过。 越往中心走,戒备越是森严,在核对了几遍文书后,终于到了皇城门口,此处已经是马车能够到达的极限,再往里便只能走过去。 谢愈深吸口气,紧紧抱了一下沈意,这才掀开车帘准备下车,沈意反手抓住谢愈,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愈哥儿,别怕。” 谢愈无声颔首,心中的忐忑好似被抚平,迎着朝阳大步走向皇城。 太阳初升,曦光万丈,金黄的琉璃瓦映射着晨间的日光,瑞气千条,尽显皇家气象。 在这等宏伟壮阔的景象中,谢愈顺利地通过了最后一次查验,走入了皇城的大门,随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不可见,沈意这才放下车帘,让马夫将马车赶到不碍事的地方默默等待。 殿试在保和殿举行,前十名在殿内,其他人在殿外的广场上考试,由皇帝亲自出卷,仅考策问一科。 点名、散卷、赞拜、行礼,一应流程完毕后,谢愈终于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谢愈是会元,他的位置在保和殿里也是正中的地方,走进来的人不由地多侧目几眼,不仅各部的大人,就连同样的考生都忍不住一看再看。 这新科会元是个不爱交际的,春闱张榜后他们这些人聚了多少次会,每次将帖子送过去,会元都是婉拒,从没出席过,只从会元的同乡,那个叫赵澈的口中,听到一二事宜,对谢愈的好奇心已经到了顶点。 在众多意味不明的打量眼光中,谢愈垂下眼睛,只盯着眼前桌案上的方寸之地,不被其他事情扰乱心绪。 这份定了,让其他人赞叹不已,更是换来老大人们赞赏的点头。 没多久,鼓声响起,一道明皇的声音在宦官的伺候下端坐高台。 窸窸窣窣声中,所有考生跪拜行大礼。 翼善冠下,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山呼万岁的考生,感受到天下英雄尽入我彀的豪情。 垂下眼眸向侍奉的太监示意。 太监收到指示后,往前跨一大步,高声喊道:“开考。” 略带尖细的声音从丹璧上方传下,下面侍立着的宦官们一声接着一声喊了起来:“开考。” 出了保和殿,这声便由守卫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