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学们进行对打练习。 这就是斯凡平日里一天的生活,他成为达兹老师的学徒。 一年多前,自从他陆续打赢达兹老师的三名学生后,达兹老师「终于」询问他是否有成为学徒的意愿。 斯凡到今天都还记得当日的景况。 他对达兹老师点头,低着头回道:「这是我的愿望。」但是,那时他的目光并未对上达兹老师的棕色双眸,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出乎意料外的低沉暗哑。 他不想知道那双眼眸内会是怎样的感情……后悔、同情、还是庆幸?庆幸在他还未离去前,了解他的实力后,还来得及将他收为学徒。 应该不能怪他產生这种想法吧。五年多来,他对于成为学徒一事的心愿逐渐被尘土掩盖,一层层覆上,他早已无法看到自己扑通跳动的心。达兹……从来不曾思考过他是否有这个可能性,从来不曾试图接受他的努力,虽然,达兹老师规劝他离开这条成为剑士的道路是出于善意,但那善意的规劝却彷彿是一隻手,轻易将已被尘土覆盖的心,推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多年来,来自其他人的讥笑与排挤,是一种痛苦——麻木的,不想开口说话的痛苦;但是,来自达兹老师的温和劝告,却将心撕出一道血淋淋的裂痕。 难以出声的苦痛。 因为,他明白达兹老师的「好心」,但这份善意却反而使他口中酸涩难嚥。多少次,他都因此浮现放弃的念头,在每一个达兹老师善意劝告的黑夜,独自挥剑时…… 而一年多前就因为他证明了他的努力练习是有用的,他也有成为剑士的可能性,达兹老师就「主动」提出是否要成为学徒的提议。 多么可笑,令斯凡打从心底发出讥誚的笑容。 成为学徒后,斯凡逐渐调整了生活,只要有练习的日子里他不再去市场打零工赚取微薄酬劳,上午,做着学徒工作,下午参加练习。但是,斯凡有一点与一般学徒不同,他,并没有住在达兹老师家。 对于达兹老师,斯凡是这样说的:「达兹老师,我想继续留在艾德华老师家照顾他。」身为艾德华老师的朋友,达兹老师同意了斯凡的请求。 斯凡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提出这个请求,为什么他还想留在艾德华老师家,甚至不惜在没有练习的日子里去市场打零工,以赚取微薄报酬来照料老师三餐。他对艾德华老师的想法,或者是……可以称之为感情的东西是「什么」?他们不是亲人,也已经不能算是老师与学生,只是住在一起的两个陌生人,过去的数年,他提供斯凡住,斯凡负责简陋的三餐及帮忙打扫,如此而已。 但是,每当早晨与晚间,他看到艾德华老师拖着脚,一拐一拐的行走;昔日散发银光的灰发早已黯淡,昔日挺直的背脊微弯,脸上的自信得意已让失落遗憾取代。斯凡的心中就泛起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他觉得,他看到一个人的兴衰起落,从前,大声吆喝指挥学生们练习的艾德华老师,在斯凡眼里是强壮的、神气的、耀眼的存在,如今,他却成为一个即将老去的一般人。 逐渐接受艾德华老师现今面貌的过程里,斯凡发现了两件事,第一件,他觉得他不知为何不想离开艾德华老师家,第二件则是,他绝对不要变成和艾德华老师一样的人。 未完待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