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洗手间,她还是迟迟喘不上气。 从裤子口袋摸出皱皱巴巴的烟盒,急迫颤抖点燃,抬头看到明亮镜子高贵又落寞的自己。 他和别的女人,在不动声色之间就引起骚动。 心剧烈疼痛的一瞬间,原来不过是再次听到他唱《情人》,明明眼中只有她,可他却用那只被抱住的手去拿酒杯。 她痛恨死他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唱《情人》,在他们破天灭地的争吵之后。 可他任由旁人调侃他和别的女人,仿佛是在报复那晚她故意唱了首别的《情人》膈应他。 “这就受不了?” 她回神,胸口已经胀得快要爆炸。 谭中林站在她身后,掏出烟,含在嘴里,问她:“能借个火吗?” 她把打火机扔给他,将那口含了许久的烟吐出去。 “这样跑出来,和宣告失败没有两样。” 叶一竹冷冷笑:“我今天来,就是放手一搏。既然风头这么容易就被别人抢走,说明我在周董那里,并没有吸引力和价值。” 谭中林选择不拆穿她。 “可他是在帮你。” 谭中林盯着她有些迷离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 “他是在恶心我。” “因为范媛媛?” 叶一竹无动于衷,将手里的烟抽完,突然对他说:“多谢你,刚才为我说话。” “不用谢,我说的是实话。” 对上她有些怔忡的目光,谭中林勾了勾嘴角,抖落满池灰烬。 “真的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的鼎鼎大名,不要把自己想得太惹人注目。” 叶一竹眼中似有闪烁。 不知道是否又想起了那段孤立无援、人人喊打的日子。 “在学校,喜欢非议别人的小人其实只有那几个。大多数人都在本本分分读书,他们不会无下限去探讨、指点别人的人生。因为他们明白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人这一生,光是做好自己就够难了。” “你想想,那些设计你、和你作对的人,有几个是因为你挡住了她们的路。包括范媛媛。她不愁吃穿,只想着怎么在你面前炫耀她如今和顾盛廷的关系。只有像她这样的人,才会拿别人痛苦的过去杀人又放火。” “你真的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又无休止陷入过去痛苦的记忆和自我怀疑。” 叶一竹转过身,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是我想这样吗?离开这几年我不知道过得有多好,可是好像只要一踏入这片土地,那些让人恶心的过往就像梦靥一样,甩都甩不掉。” “你刚刚也看到了,她有多嚣张,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可叶一竹最憎恶的是自己。如今她有了很多束缚——光要拉拢讨好周芎川一点,就不能让她像当年一样保卫自己。 而当初和陪她发消息,安慰自己的男人,如今却成了那个吐槽对象的避风港。 “我没哭。” 她别过头,不让模糊的视线触碰到他递过来的那张手帕。 “有时候,不一定需要眼泪流下来的时候才需要帕子。” 她咬唇,有些排斥,“我最讨厌听大道理了。” “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小小心得。” 有包厢门被推开,里面铺天盖地的嘈杂声涌出来,越发显得他们所在的一角安静。 叶一竹被他那个“小小”的语气逗笑,觉得自己的笑点莫名其妙。她接过他的手帕,上面有淡淡的木质香,是新的。 开了个玩笑:“我不用别人用过的手帕。” 谭中林将手插回口袋,轻吁了口气:“我告诉过你,如果连敌人都对付不了,你又怎么能够获得胜利。” “你做到了的,在饭店推开戴于悦的那刻起,你就做到了。” 叶一竹从帕子边缘抬起一双朦胧泪眼,有点像小孩子,怯怯的,懵懵的。 谭中林走神了,心脏依旧沉缓跳动。 “帕子是新的,我没有给女人递手帕的习惯。” “砰!” 一声巨响突然爆破,谭中林脸上的情绪荡然无存,侧身挡在叶一竹身前。 外场的混乱如海啸来袭,源源不断有人尖叫乱窜,四处逃散。 叶一竹大脑空白,瞳孔骤缩,本能出声提醒谭中林:“小心!” 原本死寂的空间突然多出一阵粗壮的呼吸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