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倔倔与他沉默对峙。 更羞耻的是,她这副样子被他尽收眼底。 见她像个自闭怪孩,纤瘦的身体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坚韧,处处充满易碎感,他有些失神,放缓语气:“浴室里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先洗,等下我让人把你送回去。” 说完,他胸腔猝然隐胀,似乎多一刻都无法在此停留,转身要走。 “能不能给我手机充个电?” 他回头看她一眼,却充耳不闻,留她一个人在原地抓耳挠腮。 叶一竹走进浴室,发现自己被换下来的脏衣服和裤子全被随意扔在浴缸旁边,沾了水,半湿不干。 她忍不住夺门而出破口大骂,可转念一想,他的确没什么义务还要帮她洗衣服。 至少衣服还在。 随意把手机扔到洗漱台上,她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驾驶,却突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很狼狈。眼眶下青影重重,晕开的眼影和口红就像在脸上随意涂抹了幅抽象画。的确,她现在的样子连流浪狗都不如。 反复确认门锁锁住了,她脱下他的衬衫,站在蓬蓬头下。 温度很高的水流不断洒落,很快整间浴室都被雾气笼罩。思绪缓缓游离,她拼命想记起昨晚的事,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顾盛廷坐在书房,一夜未眠的眼隐隐泛红,阴沉沉盯着电脑屏幕,心不在焉,注意力全都被似远又近的哗哗水声吸引。 昨天晚上他站在酒店窗户,看到她下车和四五个“混混”一决高下。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比起当年,有增无减。 就连那群自以为是的少年在她面前都露了怯。 远远观望着,这一次他成为了她肆意狂妄生活的旁观者。 那段无知无畏的年少时光,似乎只在从他生命中悄然远去。 原来她穿成那样,真的不会甘心浪费那身热辣靓丽的装扮。 和谭中林一起应酬,受了那样的委屈,又倒霉到家和街头青年起冲突,进了趟公安局还有心情去迪厅。 看到她被人“众星捧月”地纠缠,他还是没办法克制住骄傲和矜持,在周思徒和马旭不解的目光中狠狠把烟摁灭,失控般拨开人群朝她走去。 如果不是他,她真觉得自己能逃得过那几个男人的魔爪? 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就愤怒至极。她好像比从前更不知道如何爱惜自己,那些经历过的危险似乎已经被她淡忘。又或许,在那个开放大胆的国度,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听到她和白人前男友的“光荣事迹”,他再也无法忽视内心肆意生长的嫉妒。 原来在她那里,他已经连“前男友”这个称号都算不上。 可是她那么委屈地控诉他的罪行,一句“都怪你不要我”彻底让他粉身碎骨。 那一刻,他多么希望她在清醒的状态下对他说这句话,而不是总要强地提醒他:是她不要他。 * 水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止的,他晃过神来时,已经在慢慢走近浴室。 门被打开了一角,清爽的沐浴露香气随着水蒸气成团飘出来。 叶一竹站在洗漱台前搓洗她的衣服。还在滴水的头发遮住她清冷的眉眼,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她满眼戒备和惊恐停下手中动作看向他。 片刻后,她无视他的存在,自顾忙活手中的动作,冷冷开口:“今天太阳很好,我的衣服不算厚,估计一会儿就能干。” 还穿着他的衣服,站在他的浴室里,她却千方百计的想要趁早逃离。 他忍无可忍,一把推开门。 两块玻璃猛烈碰撞,发出恐怖声响。 她回头皱眉用不耐烦的眼神看他,似乎下一秒就会破口大骂,可最后她只是动了动嘴唇,就面无表情扭头。 顾盛廷躁火更旺,眉压得很低,但心是乱的。 她为什么不骂他,他宁愿她骂他,甚至再给他一巴掌。 “你身无分文,这里又是郊区,你真的觉得如果我不送你,你能走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