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叶一竹就从地上跳起来拍他脑袋:“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讲礼貌,你姐都差点被人捅死了,你还帮别人说话。” 刘信远吃痛,却又不敢还手,只能吼回去:“我怎么没帮你!哪次不是你一打电话我就开车去接你,还有刚刚,要不是我拦着,你能打得过那帮混混?” 叶一竹把外套脱下来砸他脸,“你以为你姐我好惹的啊,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也就能把你吓住。” 说完她径直朝前走去,刘信远捧着外套后知后觉追上去,“你不坐车了啊,怎么不把你冷死啊……” “老娘现在全身都是火,差点就要被烧死了,离我远点!” 她双手握拳,咬牙切齿,体内一股气流横冲直撞。 其实在派出所的时候胃里的酒精就有些上头了,耳鸣、眼痛,喉咙被一阵阵火辣冲击,路都走不稳,却要扫码去坐共享电车。 刘信远试图阻拦她,却也知道这个姐的脾气。索性他也拿出手机,豁出去的架势。“妈的,那个倒霉车我也不想坐了!” 叶一竹忽然笑出声,颇感欣慰拍拍他:“回头让你爸再给你买一辆新的,咱不受这个委屈。”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醉话,可这些疯狂举动、天马行空又不着边际的话由她来做、来说,似乎不足为奇,合情合理。 每次和她在一起——无论是在德国、美国,还是现在在大重午夜的街头,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拉他去做很多他没有尝试过的事。 “姐,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潇洒呢?” 刺骨的风像刀子一样划过身上每一寸裸露肌肤,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夜动摇着骨子里已经沉睡太久的热血。 “这算什么,我十七岁的时候,干过太疯狂到不可思议的事。” 那些轻狂岁月里发生过的每一件事,让现在的她再做一遍,她是否还会有这个勇气。 或许,连叶一竹自己都无法给出答案。 树影下那辆劳斯莱斯隐入黑暗,一片缭绕烟雾里,顾盛廷隔窗静静看着两个年轻男女在公安局门口吵吵闹闹,最后又笑声不断骑上共享龟速前进。 车身歪歪扭扭,柔软单薄的身影时刻摇摇欲坠。 顾盛廷的心跟着高悬,被无形压迫又挤捏。 其实她根本不会开电车。以前有秦铭他们,后来有他,她去哪里都有人载。 唯一一次例外,是那次她征用秦铭的电车在午夜街头闯过大重每一条街道。 前排司机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内后视镜里被晦涩光影分割的眼睛,隐隐泛红,冷酷眉目间有不易察觉的恍然迷惘。 * 从公安局离开,顾盛廷也没说要去哪里,可刚才,他也没有追逐目光久久冰封的方向。卫州也不好说话,独自调整后视镜。 后座的顾盛廷递给他一支烟,他笑着接过去,“哥,回家还是去公司。” 顾盛廷懒懒靠在座位上,姿势比刚才放松很多,甚至有点颓丧,漫不经心开口:“你小子想累死我直说。” 给他开了几年车,卫州和顾盛廷更多时候像朋友,而不是上下属的关系。 “难不成你还有精力去迪厅?”卫州调侃他,终于敢把车窗往下摇。瞬间,凛冽的风灌进来,原本污浊的空气一扫而净。 今晚顾家人做东,范媛媛受到方敏丽的邀请出席。原本,顾家二老有意让顾盛廷送人家女孩回家,可宴席还没结束,顾盛廷就突然提早离席。 现在整个商家都在传顾范两家好事将近,可他们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两个人不过处于刚接触的时期。而熟悉顾盛廷的人更是知道,他完全就没有定下来的打算,除了范媛媛,不知道还有多少名门贵女和他“正在接触中”。 顾盛廷没有理会卫州的话,叼烟自顾翻开聊天列表。 某个不学无术的发小问他今晚有没有空。 “你最近闲出屁来了是不是,我每天在公司忙得累死累活,哪有空陪你快活。” 语音发出去,顾盛廷把最后一口烟抽完,先前的阴霾低沉一扫而空似的,竟和卫州聊起他和女朋友结婚的事。 “不是说今年底结婚吗,只要你说一声,哥立马给你休假。” 卫州有些无奈:“别提了,前段时间大吵一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