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宁静。 叶一竹到现在都记得当时只有十四岁的自己躲在被子里,插着耳机,心却被刺耳的警笛扰得纷乱。 她不敢出去看叶集扬被带走的样子。 那天晚上,刘圻梅坐在客厅,她在房间,隔着房门,灯火通明,母女两人无声流了一夜的泪。 第二天,就从警局传来消息。 叶集扬承认自己在担任院长期间受贿,前前后后累计金额三百万。还有许多模糊的数据,但他都矢口否认,坚称自己没做过。 判了三年。 比起很多人,这已经算是很好的结局。 叶一竹从来没问过叶集扬出狱后给刘圻梅买宝马的钱、做生意的钱是从哪里来的。甚至连他在狱中那段时间,她和刘圻梅的生活水准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她也没有问过他们,这么大张旗鼓买车买房做生意,真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吗? 可他们不说,叶一竹也不会去问。 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拿着他们的钱,从小过着富足优渥的生活。 或许,她最没有资格去做那个正义者。 叶一竹扭头,看到镜子里面色憔悴的刘圻梅。记忆中,刘圻梅就算是在家也会化妆,她没有大多理工科女生的粗糙随意,总是活得精致又优雅。 就算是知道叶集扬和医院的护士有一腿,知道他在外面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把自己气到甲亢,喝醉了在同事面前诉苦,她也始终没有大吵大闹过。 叶一竹见过他们年轻时的照片,哪怕是现在,光看气质和外形,她也会觉得两人是般配的。 知道叶集扬在外面的那点破事后,尚且年幼的她曾愤怒、怨恨自己有一个这样的父亲,也对刘圻梅的隐忍感到困惑。 深夜时听他们发生口角,叶集扬对刘圻梅说:“我在外面玩归玩,可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刘圻梅同样对他说:“我也需要院长夫人的名头,需要宝马奔驰。” 初三那年,叶一竹闹事第一次进了警局,谭处告诉她,刘圻梅在一次聚会中醉酒,当着一群大男人的面哭得十足狼狈,悲哀哭诉:“你们都觉得我过得光鲜亮丽,但谁都不懂我心里的苦。” “一竹,你妈虽然好面子,可她不容易。你爸这个人,坏是坏了些,可他同样不容易。你是他们的宝贝女儿,不该让他们失望。你要是也变坏,这个家也散了。” 谁又会希望家散呢。 可最近,叶一竹看刘圻梅似乎已经殚精竭虑。 窗外,穿着整齐的叶集扬在谭处的陪同下走出来。将近五十岁的男人,依旧神采奕奕,身上散发出来的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儒雅与稳重。 怪不得这么多女人前仆后继。 叶集扬心安理得全盘接受,来者不拒。 都说女人比男人老得快,不施粉黛的刘圻梅的确显得比叶集扬大几岁。 “我爸来了。” 叶集扬和谭处寒暄两句,然后道别,不紧不慢走过来。叶一竹按下车窗,将腿盘坐到真皮坐垫上。 刘圻梅忙着说教她,叶集扬趁机钻上副驾,身上一股烟味。 “什么时候剪的头发?”他扭头问叶一竹。 “你在里面的时候。” 叶一竹往后一靠,舒适闲散,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坐垫。 “你说你也是,还把她带来干嘛?” 叶集扬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埋怨身边的人。 “还不是怕你出不来,让她再见你最后一面。” 两个人一见面就相互没个好脸色,车内的气氛更低沉几度。 刘圻梅启动车子,问把头扭向窗外,略显郁闷地问叶集扬:“先回家还是直接去饭店?” 他们共同的朋友从外地回来,早早就订下了吃饭时间。 叶集扬整理一下衣扣,淡淡开口:“直接过去吧,跑来跑去的,麻烦。” 后座的叶一竹突然发问:“爸,你才刚出来,不避避风头吗?” 一出来就和友人去五星级饭店聚餐,其程度不亚于当年他刚出狱就给老婆换了辆宝马。 叶集扬冷笑一声:“避什么风头,我又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他们把我抓进去,没凭没据,才是真的要想办法挽救一下面子。” 见气氛不对,刘圻梅突然对叶一竹术后:“我跟你们老师请了一天的假,等会儿你跟我们一块儿去见余叔叔他们。” 知道挣扎无果,叶一竹也知道现在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