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在他不知打从哪里取来一支已开封的墨绿色酒瓶的时候,她就晓得自己又猜对了。「那多喝半杯好了,那这回就不混雪碧了──」 心想这回又是赶鸭子上架,她没可能推得成,故颓然应声配合:「好好。」 另匆匆向洛小漩交代一下身后事。「小漩,要是我倒了,麻烦你捱义气帮忙送我回家──」 「好呀!我会跟沁泓安全护送你回家──」洛小漩连细想都不用就答应。 说时迟、那时快,兄弟丁另一隻间着的手探向她握在手上的杯子,握着,并托起,然后又不询问她的意愿,逕行将她的杯子给倒个半满。不过这回,倒酒的过程有点缓慢,也许是因为掛在杯缘的瓶口太窄,也许是因为酒瓶太重,兄弟丁弟兄体力不济兼且有点虚之故,所以过程较先前的略为显得有点缓慢。 酒物自瓶口涓涓流出,可她的眸光并不是跟正常人一样放在瓶口上,抑或是已倒进杯子里的酒物上,而是落在自己的手上,那隻握着杯子的手。 如今,几根不属于自己的长指正好巧不巧搭着她握杯的纤指,纵然她感到有点不自在,立马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又怕这样做会很失礼,更怕此举会弄跌杯子,所以她按捺着不发作,也不敢将不满放到脸上去,努力维持着憨憨傻傻满好欺负的亲民模样。殊不知她的忍耐,一旦落在某人的眼里就逕行被解读成别的意思。 没由来的,也不晓得是场内的空调温度调低了几度,抑或是什么来着,她又有那种被数支冷箭射中的感觉,这回既不是芒刺在背,也不是芒刺在「头」,而是……芒刺在「手」。 几近是不由自主地,那隻无辜的小手危险万分的抖了个两抖,她就是这样,偶尔状似羞赧实则惊恐的抖了个两抖,直到对方倒完酒,直到对方收回手为止。 要不是唐恬的嗓音恰巧在耳边响起,她会误以为那隻用来握杯的手已断了。 「小菱你行不行──」 「ok的……」其实恬恬问她也没用,连她自己都不确定ok不ok,至今还头脑清醒,照理说应该ok吧?应毕,她略带戒备的睇了手上那杯顏色明显较先前来得深的酒物一眼,便重施故投举杯仰首灌了。 酒物入口,比先前更苦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刺激她每一个官能细胞,会比先前混稀了的更苦,她认栽!可有谁来告诉她为何这回她会嚐到辣味?还要是呛得她想咳出来的辣味?其实她很想把馀下尚未嚥下去的酒液吐出来,可是这种行为实在失礼,故她唯有一面悲痛的把其馀的都咕嚕咕嚕吞进胃里去。 救命,这是什么见鬼难喝的味道──不对,这种味道,她似曾相识,虽然不是很熟悉……这摆明是浅粉红色咳药水那种味道!汗!纵然她平生所接触的咳药水不多,可是健壮如牛的她偶尔也会犯些小毛病。所以她胆敢断定这味儿…… 跟她生平第三大怕的咳药水的像个十足!果然是个m的才会喝的东西! 在她正为了自个儿平白受罪的喉咙而悲叹时,她听见了兄弟丁追问的温吞嗓音。「小菱该不会是事前偷偷喝了什么来垫胃?」 她方回过神来又吓窒了,乃是因为对方的脸突然靠得有点近。 有多近?其实又不算很近……约莫是一个人头的距离。真的不是太近而已……可她就是感到浑身不对劲,兼且有一股不详的抗拒感袭上心头。 可她却想…… 「这……」 真是想…… 纵然对方长得不错,那张脸蛋挺帅,是五官清俊斯文那种类型,可是……她还是很想……后退一步。她的确是想退后一步好让彼此间保持一点比较让人称心的距离,但另一边厢又止不住在想会否是人家一时没为意才靠近了些许,又或者这种距离在日常社交根本不算是些什么。假若当真如此,那她要是后退的话,就有机会伤害到对方,亦有可能会反过来被对方取笑她大惊小怪…… 不过怎样说,对方都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她颇有自知之名,自己压根儿没啥姿色可言,所以对方不可能是心怀不轨的啦! 经过一番思前想后过后,她强抑下抗拒感与及欲退后的衝动,强逼裙下那双蠢蠢欲动的腿儿立在原处,强逼自己微笑着询问对方。「什么事前?」 然后,她惊讶的发现问题偏到一个她没法理解的方向去。 「就晚宴开始前。」兄弟丁笑言,眼见她从头到尾都丝毫没退后的意思,他略带试探性质的靠近了她些许,殊不知她只顾着在思忆中浮浸,并没发现这一点。 晚宴开始前……他给她牛奶、他说要帮她……呃,他又帮她……穿鞋子。 相关的记忆在脑际相继弹出后,双颊又是隐隐发热,并非酒气所致,纯粹是受到脑中的影像所影响,就连自己正在被人芒刺在「脸」这一项也没为意得到。 直到对方提及到某个相关字眼。 「你是不是晚宴开始前偷偷喝了些什么来垫胃……比方说是牛奶。」 她猛然清醒过来,直觉就想开口说晚宴前喝些什么垫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