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失恋后的小易。不,正确来说,应该是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再正常不过了,然而这样却让我感到担心。 曾经冒出想要找他谈谈的念头,最后我放弃了,因为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才好,每每走到他的房门口,我便又退缩回去,就算真的敲了门进去,一看见他,想要说的话就会自动吞回肚子里去。 小易考完基测之后,便时常拉着我出去玩,偶尔李博钧也会和我们一起出游。小易抱怨他出来玩的次数太少,他笑着直说他要打工,没空和我们这些间人出来玩。 每每见到李博钧,我就会联想起他在小易考试当天所说的那句话── 如果不能坦白、坦荡地表露心意的话,不只是爱情,就连友情也可能会失去。 我明白这句话是他对小易说的,同时也是对我说的。 只是他不明白,我和宸风之间并不光是告诉彼此『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就可以的,我们之间隔阂着一些东西,是我感觉得到却无法看清楚的,也许他的病是最大的原因吧。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心明明很想靠近,很想仅仅得依偎在一起,却隔着一个跨不过去的障碍,像一道强化玻璃,用尽一切力气也无法打破。 我和宸风,也许就像这样吧。我想。 在高雄生活了一个多月,八月初我就必须回学校参加暑期辅导课,暑辅结束一个星期之后紧接着就开学了,没有什么喘息的空间,我们就要进入『战场』的预备期。 原先阿姨极力反对让我回去台中参加暑期辅导,她说暑辅不要上也可以。我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只是我无所谓了,也不感到害怕,只想要尽快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 从台中出走的一个多月里,我的心情沉淀了不少,更何况许多事情早晚都要回去面对的,我不想逃避。 升上高二的暑辅前夕,我们就搬进了学校宿舍,这是校方考量我们这群家离得较远的学生,所以高二和高三的住宿生都会提前住进宿舍。 这样也好,除了不用忍受通勤所带来的疲累之外,我也能从家里紧张的氛围中脱离出来。 爸妈其实已和好了。我知道像这样的争吵再没多久之后的某一天又会重新上演,现在只是表面上的和平而已,私底下的裂痕早已无数,只是,人就是如此的欺骗自己也欺骗别人,认为裂痕可以修补如同当初的完好,在高昂的情绪逐渐冷却下来之后,开始感觉到对彼此愧疚,待这种愧疚感逐渐淡去、逐渐随着日常生活中看似细微的摩擦而消逝,情绪再一次变得尖锐起来,再一次伤得彼此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如此的,深陷在这样的循环当中而无法自拔。 我和小优选择在同一天搬进宿舍,室友有些变动──书涵不在了。她选择另外找自个人同住,而我们这一寝也补进了一个新成员。 虽然我们同住在宿舍里,还有碰面的机会,然而我很清楚,我们之间已不可能回復到当初的样子了。裂痕已经造成。 高一下学期结束以前,学校方下一张单子要我们选组,小优选择读第三类组,阿凛和龚黑轮在自然组的选项前打了一个勾,我们当中只有我选择读社会组。想当然耳,我们不同班了。 后来知道书涵选择的同样是社会组,只不过我的同班同学里没有她的名字。 倒掉擦拭完桌面及床具的脏水,小优一见我走出浴室便凑上前来说道:「阿凛刚刚打电话来,说他在宿舍外头。」 只是喔了一声,我没有更进一步的反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