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这几天又再下雨了。 听着雨点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我仍然听见了。 突然间,我好希望能到外面好好到淋一场雨,但于我而言,无疑是种自杀式的行为。 属于我的帘子是拉起来的。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帘子,不久之前他的同学们前来拜访,听着他们用欢快的语调说着外面世界的事情。 对了,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有想出外淋雨的念头—因为是超出日常之外的事情,因此有种脱离了原本世界的错觉。外头的声音低了下来,原以为他们要走了,闭眼凝神听了一会,才发现是他们压低了音量。 「村树,我们这么吵会不会吵到你隔壁床的?」一个男生声音压得低低的。 「都来这么多次了,现在才想到要问啊?」接着是他的声音传来,然后是那个男生的乾笑声。「我问过,她说她不介意。但是你们还是小声一点,她在睡觉。」 看了眼时鐘。晚上七点。我午睡怎么睡那么久? 从床上坐起来,头有点晕,于是在床上低着头又坐了一会。 隔壁又传来了声音,但我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曾经,我也是有朋友的,后来慢慢地断了联络,好像是在我生病以后。他们并不知道我生病了。 也好,哪天我真的永远沉睡了,而他们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突然想起我,也许会想我现在过得好不好也说不定。至少,在他们心中,我还是活着的。 推着吊着点滴的架子,我把帘子拉开一个缝缝。我一定又发烧了,不然头不会那么重。 才刚踏出一隻脚,他的声音就传来了。 「肚子饿了吗?」 我看向他,他的床边有六个人。摇摇头,我说:「我想去洗脸。」 连喉咙也是火烧般的疼痛,让我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粗糙的沙纸。 「下午的时候你发烧了,护士帮你留了一碗粥,等下让她送过来吧。」 「嗯。」点点头,走向浴室。脑袋昏沉沉的。 隐隐约约地,好像听见他们在谈论我。 「第一次看见她欸,靠江村树,你怎么没说是个萝莉病弱系正咩?」 「我可以跟她聊天吗?还是要电话号码?」 「你们是怎样?别闹了,她身体很不好。」 用面纸擦乾脸上的水痕,又拖着脚步走回床上。然后叫来护士,喝着加盐的白粥—因为医院是家里开的,待遇果然不一样,虽然家人来看我的次数真的十隻手指头就数得出来了。 昏昏沉沉的,白粥喝没几口就喝不下了。外头的热闹和里头寂静的对比让人感到更加的孤单。然而这就是我的世界。除了荒芜,就只剩荒芜。m.hzgJjX.cOm